夕阳西下,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大地一片苍茫,更显得萧瑟凄凉。
小半天的路程清源三人又到了老龙口。吕老板此时正领着两个儿子打扫铺子,听到门外有马蹄声,出来看到章四爷已经下了马车。
“四爷。”吕铁匠俯身请安。
“吕大哥,我这给你添麻烦来了。”清源笑道。
“四爷,您这个称呼我哪里受得起,叫我老吕就行。”吕铁匠忙说道。
“这怎么行,论年纪我就该叫你哥哥,况且咱们祖上可是有师兄弟一说呢。”清源笑着扶起吕铁匠。。
“四爷,这坊间传闻也就是听听而已。”吕铁匠忽地一愣,忙说,“这么说四爷您是道士?”
“正是,自幼拜师九茅山。”清源拱手道。
吕铁匠忙请四爷进了里屋,心想几人这个时辰来想必也是未吃晚饭,便招呼大虎快去弄点下酒菜,自家酿的十里香还是好的很,顺便换几个白面馍馍。
柱子和伙计给马车解了套,听见吕铁匠叫大虎去安排吃食,柱子这几日也见了四爷的作派,便掏出钱递给伙计叫他同大虎一起去,可别叫吕铁匠破费。
“当日吕大哥能将珍藏之物尽我挑选,足见对我是十分的信任。”清源拱手道,“此次前来,也想请吕大哥帮我谋划一下此物。”
“四爷,我是个粗人,就觉得与与您有缘,那日若换成他人,给多少银两我都不会拿出来的。”吕铁匠说的实在。
“实不相瞒,我这个物件见不得光。”清源从包袱取出一块用黑布缠着的物件放在桌上,乍看长约一尺,宽有六寸。
“现今这年景可却是不敢见光。”吕铁匠说道。
“吕大哥,咱们两个说的不见光可未必是一回事。”清源微笑。
“若四爷信得过在下,直说无妨。”吕铁匠听出这言外之意。
“大哥,这块料子来自宫里。”清源指了指那个物件,“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个。”
“我来看看这是块什么料子。”吕铁匠自是爽快,伸手便要打开黑布。
“大哥,我知道你这行当也有诸多禁忌,只怕真的给你带来麻烦。”清源自是知道这物件的霸道,忙伸手拦住,“这物件自身便是个大麻烦。”
“哦?如若这样倒是有些意思了。”吕铁匠正色道,“四爷,可否告知一二?”
“此物阴其极重,当日未能和大哥你讲明,小弟实属不该。”清源不敢冒然拿出,“若是打开怕伤到你和孩子。今日来我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
“四爷有所不知,有祖师爷李老君护佑,就怕此物成不了精。”吕铁匠见状便知此物有些诡异,“打铁之人常年与火相伴,这火乃正阳,自然不怕那些阴物。按照我们这个行当来说,铺中的铁砧便是镇宅之宝。”
“如此说来,小弟便无顾虑。”清源忙抱拳说道。这算是找对了人,当日与吕铁匠接触后,便觉得与此人有缘,也才敢于拿来这阴邪之物一试。这吕大哥也非等闲之人。若是平常之人哪会说出此等话语。
将缠裹的黑布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一截断刀。待清源将上面贴着的符纸揭去,一瞬间有股阴冷气息从上面四散开来。
“这是?”吕铁匠一愣,这等气息倒奈何不了自己,眼前的物件似乎有些眼熟,忽地想到,“四爷,这是鬼头刀?”
“鬼头刀?可是那刽子手使用的行刑之物?”清源大惊,“我只知道此物是刀身的一截,当时只觉得阴气甚重,便贴了一道‘清阳符’以便压制,没想到这么个物件。”
“难怪您说此物见不得光,”吕铁匠笑了笑,“这鬼头刀平日只能供在城隍或土地庙中。”
“大哥,何以见得是鬼头刀?”清源忙问道。
“最为明显的便是这刀身尚留有七星印记,七星主杀也只有七星剑才会刻上,这刀便只有鬼头刀了。”吕铁匠指向刀刃处说道,“再看这刃处,刃钝且钝口整齐,如不常年在同一位置使用亦不会如此。四爷,看这形状和两边的接口应该是鬼头刀中间的部位。”
吕父在世时曾打造过一把,就因为只此一把,吕铁匠也因此对这个物件记忆深刻。那时还未吕铁匠成家,吕父便只叫他做些烧火鼓风之事,一锤都不叫打,直至此刀打造完成。自此吕父便不再锻造任何兵刃,并一再叮嘱吕家不能再做第二把鬼头刀出来,以免有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