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没有梦,周边安静的很。清源感到有人在握着自己的手,暖暖的,软软的。
可不想起来,就要这样躺着多好,只是肚子有些饿,定是师父又不叫玉师兄给我送饭吃,这老头儿打我的时候可精神了。
凌萧这厮也不偷摸送几个果子进来,看来我还得用些别的手段捉弄捉弄他,一想到凌萧那黑脸被气的都变了颜色就好开心。
“小源,看晚上师父怎么收拾你。”
凌萧笑的直捂肚子,牙是真白就是笑的好是猥琐。
“源师弟,你都多大了,能不能自己洗洗臭袜子。”
李玉一手拎起那似乎还在冒着气的袜子,一手捂着鼻子,一如往常的皱起眉头。
“你们说,咱们观里谁的屁股最抗揍?”
宋一尘这个大嘴巴只要开口就没好事,清源要揍他的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四爷,是不是该起来用饭了?”
这是德文的声音,对了,德文拿来的些点心没吃呢,也不知道麟祺那臭小子闹没闹,我这觉睡得把他都忘了。
“哥 一起来吃点吧,我都要饿坏了。”
这是麟祺的声音?清源一愣,着实被吓的呆住了,麟祺怎么能说这么多话了?
“四爷,您怎么还在睡啊,可不能再吓我了。”
一听柱子哭唧唧的声音,清源就想笑,我就睡个懒觉,你个小柱子又哭个屁,若是叫胡大爷看到,小心屁股又得开花。
“哥,你真的不记得了?”麟祺大睁着那满是清澈的眼睛说道。
看着眼前光着屁股的麟祺,清源一下就涨红了脸,这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也不知道害臊,尤其是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可真叫人受不了。
清源忽地感到头痛,眼前不停的显现出来画面越发模糊起来,只觉得嗓子里紧的很,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
“哇”地一下,一口黏黏的血吐了出来。
“快扶住四爷,这血吐出来了可是好事。”德文,连忙把清源侧着的头又垫高些。
“德文兄。”清源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的很,这身边只有德文和柱子,“麟祺呢,刚刚不是还在吗。”
“源哥,您呀,想必是做梦了,少爷已经睡下了。”德文的笑并不比哭好看,这脸上还挂着泪。
“麟祺怎么样了?还记得他和我说话来着。”清源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源哥,您都睡了两天三宿了,少爷一直守着您来着。”柱子轻声说着,自己不能再哭了,四爷能醒来就好,醒过来就能好了。
清源喝了点水,叫柱子和德文扶着自己坐起来,靠在被子上还有点气喘,没想到昏睡了这么久。
记得是怎么回事了,不知道麟祺现今怎么样了,灵蕴的神力是否使得麟祺恢复,愿祖师爷保佑吧。
柱子和德文急着赶回府中,见到静室门前站着老王夫妇,柱子可是急了,知道源哥这是在做什么。直到听到里面传来哭声这才打开门,静室里少爷正抱着四爷在哭,嘴里不断地喊着“哥”。
素娥可不管什么坐月子了,硬是叫陈妈和茗儿扶着自己来,到了东跨院时老爷他们已在那里了,麟祺还紧紧抓住清源的手哭着。
夫人是性情中人,眼中哪能看得了这些,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淑媛和几个婆子也是一边哭一边劝慰着。
素娥险些哭晕过去,这心里更多是担忧清源这个弟弟,麟祺似无大碍,可不能叫清源有了什么闪失,不然自己怎么对得起老太爷啊。
麟祺自是认得进来的几个人,除了三太太淑媛,自己可没见过这个漂亮的女人。看着几人抱着自己哭的似泪人般,心下却是纳闷,这“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都抱着自己哭,一时烦躁的很,便对父亲说道,都先回去吧,院子里这么多人别吵到“哥”休息。
听到麟祺这样说话,众人竟愣得不知所措。老爷更是一脸愧疚,祺儿说的对,自己的弟弟还在昏迷中,却是不应该这样,这孩子似乎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真是大喜又大悲,几人在正堂边哭边商量着眼下该怎么办,麟祺似是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也好,只当是孩子做了一场梦;可小源怎么办,这一直昏迷着,脸似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伤得如此之重,宋先生爷俩施过针也没见醒来。
清仁独自在院中踱着步,揉着发涨的脑袋,眼中也是布满了血丝。几个女人的哭声叫自己心烦的很,一味的哭是不能解决眼下的事情的,吉人自有天佑,相信宋先生的医术,更要相信小源定能走出险境。
清仁冷静下来,见夫人和素娥、淑媛已经在正堂门前等着了,看几人的样子情绪也都稳定许多。
清仁叫老胡唤来府里下人们来院中,自己得把眼下的事情做个安排才可。
祺儿虽是可以说话了,尚且不知他的心性是否还如八九岁时那般,府中各位切莫提起从前的事情,只当是这孩子做了个梦,只是这个梦做了八年,长久些而已。且不可用异样的神情去看,更不可在言语上刺激到他,免得又发事端。
府中接触过祺儿的人在他眼前多走动走动,这几年新进府的人不多,就由老胡重新分派下人手。好在府中各处也无大的变动,祺儿也未必能发现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陈妈把后院整理出一间给少爷住,一切都要按照八年前的样子布置,还由老王夫妇照顾少爷如平常般对待即可。
一切只待四爷醒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