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霁带药回来，趁关山路换衣服时，却几乎找不到原来的伤痕。
头上的那个大肿包，也平复下去，细细摸索才能感觉到。
“真神奇啊，太奇怪了。”她不禁感叹道。
关山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乔雪霁呢。
与黑衣人一战，关山路的肌体从里到外都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除超强的自愈力之外，他的肌肉明显隆起，且富有弹性。
骨架更稳固，骨骼没以前的那种硬度了，却变得更加韧劲。他尝试了一下，胳膊从肩膀翻过，能触摸后腰。
关节如同装上了万向轴承，能随意改变方向，轻易摸到自己的任何角落。
也就是说，不管从哪个方向袭击，攻击任何部位，他都能轻易阻挡。
乔雪霁的眼力真好，买回的上衣和裤子，尺码极其合适。
而且还有品味，衬托出关山路的型男气质，威猛而又内敛，严肃而又雅致。
乔雪霁欣赏了一番，看得发呆：“是我挑的衣服合适呢，还是你本身的魅力，再走出去，恐怕美女要围观了。这样也好，你解决单身问题指日可待。”
关山路反问：“为啥要解决，单身不好吗？实话讲，对谈情说爱，我真的毫无兴趣。”
乔雪霁很奇怪：“这个年龄不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光吗，为什么不去体验一下？依我看，那个蔡律师对你就挺好的，你可要珍惜。”
“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比谈情说爱更有意思。”
自己已经冲出围城，离了婚，乔雪霁自然没有劝说的资格，她只能说：“随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算开心。”
“那你最想做的事情是啥呢？”乔雪霁很好奇。
关山路内心里已经决定要做黑衣人。
可他怎么能说明白这一切呢。乔雪霁又怎么能理解？
“我不想庸庸碌碌，不想像草一样自生自灭。我想做凡人不敢做的事情。”关山路语气坚定。
乔雪霁有点吃惊，问道：“那你想做什么，怎么做？”
关山路想去布料市场，定制衣服，但他不希望任何人知晓。
“我出去办点事情，晚餐一起做，庆祝一个重要节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
关山路摇头，神秘地笑。
“你还想过六一儿童节？”
关山路应承道：“对，我们一起回味童年时光。”
乔雪霁觉得很新鲜，快乐地答应了，然后去菜市场了。
关山路则搜索到了布匹批发市场，十几分钟就飞奔过去，转了几家商铺，都没找到想要的布料。
他试图找到类似黑衣人所穿的那种胶质衣料，问了很多老板，都没有听说过。要么是羊皮料子，要么是皮革，胶质的且富有弹性的东西，还真不好找。
在最后一排的最角落的铺子里，坐着一位黑脸膛的中年男人，关山路进去时，他正抱着一本古色古香的书卷，看的很投入。
“请问老板，这个市场谁家的布料最不常见？”关山路提高声音问道。
黑脸膛男人缓缓抬起头，瞥了一眼来客，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放下书卷：“你总算问到家里。请你说出具体的要求，我说不定能满足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浑厚，好似从地下发出的，幽幽地漫出来，如泉水上涌。
关山路说出自己的所需，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拿出软尺，在关山路肩上腰上比划了几下，问：“想做哪种款式？”
“你有这样的料子？”
男人并不正面确认，而是复述关山路的要求：“胶质的，有弹性的，工业品根本做不到，除非是动物的皮，经过特殊工艺熟制，才能达到那种效果。这种料子做衣服，还残留着生命的活力，匹配的好，能与人合二为一。”
关山路惊觉起来：“你做过？”
“一年前做过一套，与连帽风衣类似，穿起来很有质感，也很有型。那位顾客花了大价钱定制，只可惜，穿上之后就瞬间消失，连尾款都没有付。所以，你想定制，必须付清全款，一个子都不能少。”时隔一年了，男人还愤愤然不能释怀。
“你再没见过那位顾客？”
“说不定成仙了呢，也可能做鬼去了呢，谁知道。”
关山路问价格，男人伸出两个指头。
“两万？”
男人冷笑：“我不宰客，两万有点离谱了，八千。”
关山路有点怀疑：“可我没见到布料，万一做出来，不是我想要的呢？”
男人又冷笑：“呵呵，不想要，就丢下，钱一分不少全退回。”
关山路摸摸口袋，他只带了三千，屋内还有三千，仍然差了两千。他借口说回去取现金，便出门给聂潇潇打了个电话。
聂潇潇二话不说，就让关山路去单位找她。
“我多准备了一些，你先拿着用吧。”银行大厅里，聂潇潇早就准备好一沓没拆封的，站在接待台前等着呢。
关山路连忙摆手，回绝了多余的部分，聂潇潇坚持要给：“初次相见的晚上，你已经帮我节省了两万，遇到了事情，我本该送你的，既然你客气，那就当做借款吧。”
她指的是那次遇到碰瓷敲诈。
关山路不再推托，拿着钱转身离开，直奔市场。黑脸膛老板却已经关上店门，不知去向。好在招牌上有电话，打过去，对方让关山路晚上六点再去。
“可我晚上有事呢。”关山路有点生气，还有这样做生意的？
“那就明天吧，我暂时回不去。”
对方生硬的态度，让关山路很不爽，可又暂时找不到能拍胸脯的下家，就只好返回。
还没走出市场大门，司马熙就打来电话，告诉他一个炸裂的消息，杜鹃出大事了。
司马熙带着哭腔，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昨晚，杜鹃被关山路抛下，情绪一落千丈，连夜跑到酒吧消愁，恰好遇到曾经谈判破裂的袁总。那人很关心杜鹃，主动陪着她一起喝酒聊天，哪知道，却在酒杯里偷偷下药，迷晕了杜鹃。
袁总扶着杜鹃出了酒吧，就叫来自己的司机，一起将杜鹃拉回公司顶楼的住处。
尽管杜鹃拼尽全力挣扎，可迷药发作，全身瘫软，最后还是被袁总玷污了。
等杜鹃清醒过来，大闹一场，要报警，那个禽兽居然拿出手机，播放两个人一起缠绵的视频。
视频里，杜鹃的状态毫无反抗的迹象，而且看起来还有配合的嫌疑。
走进公司大门，躺在别人的床上，控诉被强暴，恐怕很难让警察采信一面之词。
杜鹃狼狈不堪，失魂落魄，在大街上徘徊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找司马熙倾诉。
“我真担心，杜鹃会走极端，她发誓要杀了那个禽兽，然后自己跳楼。我怕劝不住，你赶紧过来看看吧。”
关山路义愤填膺，一脚踢碎了市场路边的一块水泥板。
假设自己昨夜好言好语，而不是拂袖而去，那杜鹃就不会难过，自然也不会跑去酒吧，后续的灾难也就能避免。
某种意义上讲，是他害了杜鹃。
关山路牙齿咯吱咯吱响。
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叶天宇，叶天宇听完叙述，说，受害人首先要报警立案，并提供足够的证据，办案人员才能介入。
关山路又急忙打电话给司马熙，让她劝杜鹃尽快报警。
折腾了半小时，她才回电，说杜鹃拿不出被强暴的证据。
因为那个禽兽心思缜密，每一步都精心设计，做到了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迷幻药使然，杜鹃也记不清关键细节，与其说是被动，不如说是半推半就。
让谁看，都是杜鹃主动和自愿的，假设报警，也只是自己的意愿没达成，临时反悔，甚至会被误认为反咬一口。
“就没办法制裁那个家伙了？”关山路质问道。
“目前看，杜鹃自己都没有底气，还能怎么办？”司马熙也很无奈。
如果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制裁那个禽兽，那就使用非常规手段，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关山路暗想，有些事必须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