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人越说越怕,大滴大滴的汗滴落下,肚子也隐隐发痛。
嬷嬷咽了口口水,“这,您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您这毕竟是双胎,皇上不会不给您封赏的。”
“华贵妃还没有孩子!”郭贵人更加惊恐了,“昕和抱给了敬妃,现在就只有端妃和华贵妃没有孩子了,要是抱给了端妃或者华贵妃,不不,要是一个抱给了端妃一个抱给了华贵妃,那就更完了......”
郭贵人腹大如盆,痛苦的蜷缩起来。
她声如蚊蝇,“快,快去找郭太医,找郭太医来!!”
......
“胆大包天的人也会害怕吗。”听说郭贵人一回去就请了太医,江如吟笑得眯起了眼。
束冬脸上忧虑之色甚是显眼,“娘娘快别幸灾乐祸了。郭贵人有孕,还是双胎,皇上高兴坏了。若是骤然得知郭贵人是私通有孕,只怕是几位协理六宫的娘娘都要被迁怒。”
“郭家深耕多年,自然是倾举族之力支持。不过,这是出昏招。”江如吟收敛了笑容,“若是当佯装不知,他日东窗事发全都被迁怒。若是告知了,事已至此,更是有口难言。”
束冬认真思索着对策。
锁春在束冬背后,张牙舞爪成功引来了江如吟的视线,她无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如吟笑出了声,随即正色道:“只怕有人会为逃避责任而拉踩旁人。悄悄命人查探此事和郭家的底细。若是有人想脱颖而出,掌握的多些,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锁春领命离开。
坐地式西洋钟发出“铛”的声响,束冬恭敬道:“时辰到了,奴婢去准备六阿哥晚上要吃的糕点了。”
“姑姑深营宫中多年,如今整天整天的埋在厨房里,实在可惜了。”
“娘娘说笑了,七阿哥乖巧可爱,奴婢是真心喜欢,这才情不自禁多花了些心思。”
江如吟扶头打了个哈欠,“的确花了太多的心思,自从灵常在入宫,束冬姑姑是越发不爱在永寿宫走动了。”
永寿宫内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几乎是一瞬间,束冬额角有汗珠落下,她毫不犹豫的跪下。
“奴婢知错,请娘娘放心。灵常在入宫非景额大人所愿,她终究是郭络罗氏的人,奴婢自是要关照一二的。”束冬这么说着,实则自己心里也没底。
果然,江如吟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灵常在姓郭络罗,的确是要亲近些的。”
“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江如吟懒懒的闭上眼,“本宫知道,灵常在灵逸动人、似仙似魅,这样的佳人藏在家中实在可惜了,别说皇上,本宫也喜欢。”
束冬干咽口水。
就听江如吟继续道:“不如就让郭贵人生下孩子后以死谢罪,将那双孩子交给灵常在抚养,给你们郭络罗家族培养一个灵妃娘娘才好。”
“灵常在资历太浅,何德何能呢。有娘娘立足后宫,家族才是真正屹立不倒。”束冬干巴巴的笑了笑。
“是么......”江如吟吐出这两个字,下一瞬已经沉沉睡去。
束冬拿来一方绒毯给江如吟盖好,被殿外凉风一吹,才发觉后背已经濡湿一片。
......
......
晨曦微露,皇宫大内已是一片金碧辉煌、庄严肃穆之象。太和殿前,红毯铺地,直延伸至午门之外,似一条蜿蜒的赤龙静卧。御道两侧,甲胄鲜明的禁卫军持枪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炯炯直视前方.
辰时初刻,钟鼓齐鸣,悠扬之声响彻云霄,仿若天音降世。各国使节身着各式华丽的衣裳依着位次鱼贯而入。
当先者,乃西域使者,其高鼻深目,头戴一顶镶嵌宝石的金冠,光芒闪烁。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袍上以金线绣制出奇异的花纹,似是大漠的某种神秘符号。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檀木礼盒,盒上雕刻着细腻的图案,想必内中盛着价值连城的宝物,是为贺寿之礼。
紧随其后的,是南洋诸岛的使臣。他们皮肤黝黑,眼神明亮而热情。为首之人,颈挂彩色珠串,珠圆玉润,颗颗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身上的服饰色彩斑斓,以大片的翠绿与明黄为主色调,正似热带丛林中的奇异花卉。所携贺礼乃是一颗巨大的珍珠,圆润晶莹,置于盘中,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如明月玉轮。
为示尊重,诸国使臣与附属国使臣分坐两排,不至于非要较量出位次高低来。
一时间,太和殿前,万国衣冠齐聚,各种语言交织,却丝毫不显嘈杂,反而是一片和谐的盛景。众人皆向高高在上的龙椅行三跪九叩之礼,动作整齐划一,口中高呼:“恭祝大清皇帝万寿无疆,圣体安康,福泽四海,德被八荒!”那声音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在皇宫的上空回荡不息。
而此时的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袍身以金线绣制九条巨龙,张牙舞爪,似在云海翻腾。头戴十二旒冕,冕顶金珠璀璨,旒串晶莹,每一动,便有光影交错。腰间束着一条镶嵌宝玉的腰带,色泽温润,与龙袍相得益彰。脚蹬朝靴,靴面绣有精致花纹,皮质光亮。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容微肃,双目深邃有神,透着无上威严,眼神扫视之下也不自觉带了几分满意,微微颔首,接受着万国来朝的盛景与敬意。
相比这里名利场的你来我往,奉承与讨好。仅仅相隔一面十六扇紫檀万里山河万寿诗屏风的妃嫔们要欢愉许多,唯有几位早有准备的妃嫔在席间如坐针毡,迫不及待一展技艺。
唯有皇帝的位置能看到最前列的年世兰与江如吟。
殿内香烟袅袅升腾,似云雾缭绕。 阶下舞乐起,舞者身姿婀娜,长袖飘飘,似飞天临世;乐者奏响丝竹管弦,音律和谐美妙,如仙乐飘飘。 紫禁城之内,盛景无限,荣耀与繁华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