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脑子是乱的人是懵的,只是想知道那浓重的血腥味来自何处,他越焦急谢渊就越平静。
“你,你说的对,我,我杀不了他,没办法替自己报仇,我……只是想知道……若……若他杀了我,太子会……会替我报仇吗?”
“你在说什么啊?”司马清痛苦地摇头,“你在胡扯什么东西?!”
“你,你听我说完……”
谢渊挣扎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拉住司马清的袖子。他的手很凉,指尖冰冷僵硬,带着微弱的颤抖。
司马清看着他,泪流满面:“阿渊,求你,求你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
谢渊的瞳孔缩小,一字一顿地道:“我恨你,真的……我终于可以,可以说出这句话了……”
话音未落谢渊双手无力垂下,晕厥过去。
司马清慌乱的抱住他,对着殿外大喊:“御医,快叫御医过来!”
……
谢渊被安置在殿下医治,司马清留在殿外守着,只见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刺鼻的血腥气弥漫整间屋子。
“殿下!”御医跪了一地。
司马清神色悲戚,坐在床榻旁边,呆滞望着昏迷不醒的谢渊。
御医战战兢兢禀告:“太子妃殿下身上有多处刀伤,虽不深,却诱发血瘀之症,这血一时半会止不住啊。”
司马清闻言,猛地抓住御医的衣领,咆哮道:“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阿渊不能有事,你懂吗?”
“属下遵旨。”
……
谢渊的命救回来了,却一直沉睡不醒。
司马清日夜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心中充斥着恐惧和悔恨,如果他能在夜宴那晚就杀了卢毅,谢渊也不会再遭磨难。
卢毅,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司马清拿起佩剑朝宫外走去,他要让卢家付出代价!
……
到了尚书府,才发现尚书府正在办丧事。了解之下才知卢毅竟真的死了?
阿渊杀人了?
这个念头在司马清脑海中炸开。
他在卢府门口吹了许久的冷风,神智也从一开始的慌乱变作清明。
“殿下,您没事吧?”随从禁军跟了上来。
“我没事。”司马清收起佩剑,看了看卢府门口大大的“奠”字吩咐道,“去送份帛金聊表歉意。”
“是。”禁军领命而去。
……
谢渊在床上躺了三日才缓过劲儿来。
“阿渊,感觉好些了吗?”司马清握紧他的手。
谢渊睁眼看着他,目光茫然:“我,我这是怎么了?”
“阿渊,你不记得了吗?卢毅刺伤了你。不过你不必担忧,他再没机会伤害你了。”
“卢毅……”谢渊身体虚弱,皱眉思索,进而激动起来,“我杀人了!对,我好像杀了他,我杀人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那日你浑身是伤,身体虚弱,你怎么可能杀人。那不过是噩梦,没事的,你只是在做噩梦。”
谢渊摇头,眼底全是惊恐之色,“不是噩梦,是真的。我好像捅了他,刀在我手上,他满身是血,他死了对吗?”
司马清抚摸他苍白的脸颊,温柔道:“别怕,都过去了,阿渊,不会有人追究的,交给我好吗?”
“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杀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谢渊好似不察,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似陷入某种魔怔状态,不停地摇头,“我杀人了!”
司马清按捺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轻声安慰他:“阿渊,那不是你,你只是做噩梦而已,我们不要怕,没人敢怪罪你。”
“不,我竟然杀了人!?”谢渊眼角滑落两滴泪珠,“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怕?我……。”
他还来不及继续说下去,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吐出一大口黑血。
谢渊用力甩甩脑袋,慢慢平复呼吸,可是,那股窒息的感觉总挥之不散。他忍不住伸出手抓挠自己的喉咙,越抓越疼,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好痛,救我……咳咳咳……”谢渊抓住司马清的手,眼睛瞪圆,呼吸急促。
“阿渊,别怕,我在这里……”司马清将谢渊揽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打他的背部。
谢渊喘息着趴在司马清怀里,仿佛溺水者抓到了浮木般紧贴着他,一遍遍低唤他的名字。
“殿,殿下。”
司马清应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别丢下我一个人……”
司马清心痛万分:“不会,我不会丢下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谢渊低哼一声,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缺氧一般大张着口。
司马清立即把人扶稳,焦灼地看向门口,“快,传御医!”
御医匆忙赶至,诊脉良久后神色凝重,拱手道:“殿下,太子妃的病并非单纯的血瘀所致,乃是中毒之兆。”
司马清闻言一惊,厉喝道:“东宫里竟然会有毒,查给本宫彻查!一个线索都不要放过。”
“微臣遵旨。”禁军领命而去。
司马清又转头吩咐御医,“既然知道是中毒,就解毒啊,愣着做什么?”
“这……”御医面露难色,“此毒毒性霸道,又诡异寻常,臣无能暂时没有破解之法。”
“那就去想办法,愣在这里做什么!?”司马清怒声呵斥,“太重的话,我不想说,只说一句,阿渊不能有事,你明白吗?”
“是,是……”御医连连称是,而后退了下去。
司马清抱着谢渊,焦灼不安,“阿渊,别怕,我一直在。”
谢渊的瞳孔无神,涣散地盯着床顶,忽而他抬眸看着司马清,嘴唇蠕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失了魂,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醒来他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我杀了他对不对?他已经死了对不对?”
司马清心中酸涩,亲吻他的额头,
“我相信你,你没有杀人。我会查清楚的。”
知道谢渊中毒后,司马清更加肯定这事是有人特意安排,一定不会是谢渊做的。
可又会是谁呢?在这个节骨眼大费周折的冤枉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