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赶紧过来吧。”
砾岩拔腿就往审讯室的方向跑。
气喘吁吁推开审讯室的门,砾岩一眼就看到,在一张桌子前相对而坐的茉姐和铂。
再打量茉姐,砾岩吓了一跳。
茉姐眼圈发黑,双目无神,一脸的绝望,跟几天前见她时比起来,简直是换了个人。
砾岩还没开口,茉姐看到了他,立即整个人颤抖起来。
然后像梦呓一般喊了起来:
“你是来抓我的吗?来吧。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啊......”
砾岩一惊,这个“他”,难道指的是老团长?
铂朝砾岩使了个眼色,示意坐到他旁边去。
砾岩照办了。
“茉姐,你不要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一遍。”
铂用尽可能平缓的语调,对茉姐说道。
“是我鬼迷心窍,对地下室的钱起了贪念,他给我的酬劳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我为什么还要贪?呜呜......”
茉姐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地下室的钱?多少钱?你怎么找到的?”
铂不解地问道。
“我偶然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去地下室,从钱箱里拿出一些钱,然后再外出。”
“我,我悄悄地去看过,那里面有一大笔钱。”
“我受不了,我怕时间久了,钱被他一直拿出去,会拿完,就起了坏心思。”
“他那几年睡眠一直不好,每晚都要喝带镇静药的清凉饮料,才能睡着,一般都是我帮他准备。”
“我听说镇静药过量服用会让人在睡着时死去,而且事后查不出来,我就心一横,有一天给他加了3倍的量。”
“就在那天晚上,他却突然半夜出门了,后面我才知道,他出车祸去世了。”
“等到你们的人上来,告诉我他体内有镇静药的成分,我差点就承认了。”
“还好我有保存消费单的习惯,总算搪塞了过去。”
茉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看样子是被憋坏了。
“为什么都过去这么3年了,你现在才来自首?”
铂不解地问道。
茉姐闻言,看了砾岩一眼,惶恐道:“难道他不是来调查这个事情的吗?”
铂点点头。
茉姐哭得更大声了:“你们知道吗?这几天我连眼都没合过,我实在抗不下去了。”
铂没说话,而是拍了拍砾岩的肩膀,示意出来说话。
砾岩跟铂来到门外。
铂低声道:
“当时尸检查出的镇静药含量,并不是很高,所以老团长还能开车出门。”
“而且转向故障是确实存在,刹车痕迹也有,意外的可能性还是更大。”
“但是镇静药是否影响了老团长的反应速度,这个还需要我跟医生核实下。”
砾岩摸着下巴,斟酌道:“你的意思,老团长还是算意外死亡?并不是被谋杀?”
“顶多算个谋杀未遂吧。”铂露出思索的神色,“我先把茉姐暂时拘留起来吧,再看看怎么处理。”
砾岩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问道:“对了,那个钱箱,你们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问问茉姐呢。”
两人推开门,铂对着正在瑟瑟发抖的茉姐问道:
“茉姐,你说的那个钱箱,在哪里?”
“我把它藏在离团长家不远的一个小仓库里,三年多,我一分都没有用过,一分都没用过啊。”
铂当机立断:“茉姐,可以带我们去取那个钱箱吗?”
40分钟后,钱箱被带到了特勤团审讯室。
本来应该直接交给证物科分析检查,但铂让砾岩先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80厘米见方的银色铝合金储物箱,很沉,重量在20公斤左右。
开口在正上方,带一个普通机械锁。
锁完好无损,看起来未被打开过。
铂抬头问道:“茉姐,你有钥匙吗?”
“没有,我当时慌的不行,根本没来得及找到钥匙。”
茉姐颤回答道,似乎还心有余悸。
砾岩追问:“你是什么时候把箱子转移到那个小仓库的?”
“就是团长出事的那个晚上,我看着他喝完那杯有超量镇静药的清凉饮料,睡着后,觉得差不多了,就去地下室,偷偷把箱子用小推车运到了仓库藏好。”
“谁知道我回来后,发现团长的车不见了,团长也不见了,我吓坏了。”
“团长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你们的人就来了,说团长昨晚出事了。”
砾岩和铂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铂找人拿来一个开锁器,有点像“香花石”送砾岩的那个,三下五除二便开了锁。
抬起箱盖,果然如茉姐所说,首先进入视线的,便是各种的现金纸币,币种有联邦盾,也有迪木乃的官方货币——“索尔”。
大部分纸币是捆成一摞一摞,也有一些已经被拆散。
面值都比较大,总金额不好估计。
铂叫来物证科的几位同事,帮忙清点纸币。
随着纸币被一点点拿出箱子,砾岩眼尖,发现箱子里一侧,似乎有一叠白色的信封。
赶紧让众人停手,砾岩戴上手套,把那一叠信封小心地拿了出来。
都是空信封,大部分是空白的。
但其中有5个信封,写了字!
砾岩拿起其中一个信封,字是写在收件栏:
“浩楷收”
“帕米拉塔市 古树区 诺芬纳街77号”
这居然是一个迪木乃公国首都的地址!
浩楷又是谁?
其他4个信封,也是同样的收件人和地址。
5个信封的字迹都是手写的,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是老团长的字迹吗?”
砾岩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之情,问铂。
“没错,就是他的。”
“为什么这里会有5个写了地址的信封?”
铂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问茉姐道:
“茉姐,你之前看到老团长从这箱子里取钱,是把钱装到信封里,然后出门了吗?”
茉姐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很快点点头:“我好像有一次看到老团长确实装了一小叠纸币在信封里。至于出门时带没带信封,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大概知道了,老团长一直在往这个地址寄钱。”
铂笃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