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岩脑子里嗡炸开了。
后面这一串数字显然是个坐标，但砾岩却没见过这种格式。
忙唤出系统询问。
“这是以银河系的中心为基准的坐标，银经是从银道面北点开始沿银道面测量的角度，银纬是天体相对于银道面的纬度。”
砾岩一喜，连忙追问道：“指向哪里？”
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飞马座内的飞马座51恒星系。”
“飞马座51？”
砾岩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在脑海里检索一遍后，砾岩终于想了起来。
人类发现的第一颗系外行星，就是飞马座51b。
51b是一颗类似木星的气态行星，质量大约在木星的一半左右。
它之所以这么出名，是因为这颗气态行星距离其恒星很近，比水星离太阳还要近，这颠覆了所谓“气态行星必须是远离恒星的‘雪线’外形成的理论。
而且这个恒星系的主序星，也就是飞马座51，是一颗类似太阳的黄矮星，质量只比太阳大11%。
不过，砾岩记得这个恒星系里，除了51b，没有其他行星了。
“系统，这个飞马座51b，离桑坦星的直线距离是多远？”
“正在计算，距离为1.9乘10的14次方公里。”
砾岩听得头大，索性直接问道：“换算成光年。”
“按照地球光年还是桑坦星光年？”
“地球光年。”
“已换算，按地球光年计算，距离为20.12光年。”
砾岩沉默了，这个距离，从宇宙尺度上来说，已经不远了。
如果能掌握无工质推进技术，将载具加速到0.1-0.4倍光速，船上又具备靠谱的维生循环系统的话，确实可以在四十年至两百年内抵达。
单纯从距离上看，已经具备了移民的可能性。
接下来，是飞马座51系内行星的问题。
如果这个坐标是前文明移民的目的地，那他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移民到一个气态行星？疯了吗？
砾岩掏出通讯器，打给了卡里莱国家天文台的台长。
没几秒，通讯器接通了。
“你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带着一点不耐烦。
“台长你好，我是砾岩。”
“啊？砾岩......砾岩主席？”
听筒里，台长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
“是我，好久没跟台长你联系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砾岩带着笑意寒暄道。
“快别这么说了，砾岩主席，能接到您的电话，是我的荣幸，难得你还留着我这个小老百姓的号码。”
接着，又是一长串连珠炮似的恭维话。
好不容易等台长说完，砾岩笑着道：“台长，我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一定给您办妥。”
“接下来三个月，能否把太空望远镜的巡天任务，锁定在这个恒星系？”
太空望远镜还肩负着跟踪陨石的任务，砾岩不敢占用太久。
随后，砾岩把飞马座51的银河系坐标，完整报了出来。
“稍等，我记一下。”
“对了，砾岩主席，你是要观测什么？恒星还是系内行星？”
“能否通过凌日法或者光谱红移法，确认下系内行星的数量？顺便看看是否存在岩石行星？”
“没问题，我现在就组织人手，调整太空望远镜的任务日程，保证第一时间给你想要的结果。”
砾岩很满意，感谢了一番后，挂断了通讯器。
刚要放下，通讯器却自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岚。
“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照办了。”
“这么快？岚宝贝你真棒。”
砾岩忍不住夸奖道。
“少拍马屁，明天给我滚去圣所项目那边，你既然接了这个项目，怎么着也得去项目现场看看吧？”
“行行行，明天我一早就去，保证在时限内完成任务。”
“听你语气，心情是不是好点了？还需要我今晚过来陪你吗？”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砾岩心生感动，岚的格局，果然很高。
“没事，我自己休息就好，今天开车太累了。”
“好吧，需要我的话，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砾岩走出办公室，赫然看到晗正呆呆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的一株绿植，不知道在想什么。
砾岩叹了一口气，走到晗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晗如遭雷击般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终于看到了砾岩。
“对不起，主人，我刚走神了。”
“没事，去让厨房给我准备点吃的吧。”
“知道了，马上就去。”
晗鞠了个躬，匆匆离开了。
吃完饭，砾岩自己给自己放了一缸水，准备泡澡。
刚躺进去，浴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主人，我可以进来帮你搓背吗？”
砾岩一怔，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晗刚走进来，砾岩便眼前一亮。
她穿着和双泉堡垒搓澡女仆一样的薄纱衣服，手上拿着搓澡巾。
“你怎么会有这衣服？”砾岩笑着问道。
“我看主人好像很喜欢这件衣服，就找怡姐姐要了一件。”晗弱弱地回答道。
“我是不是做了很多余的事情？”
“没有没有，过来吧，帮我搓澡。”
晗听话地脱了鞋，直接走进宽大的浴缸，开始给砾岩搓背。
砾岩很老实地闭着眼，享受着晗的搓背服务。
搓到中途，耳边响起晗的声音：
“主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人死后会去哪儿？”
砾岩顺口就答道：“天堂或者地狱。”
砾岩说完便心道不妙。
桑坦星人并没有天堂和地狱这种说法，即使是本土宗教，都秉承着物质决定意识的原则，很少宣传死后的归属问题，这方面算是相当的唯物主义。
“天堂？地狱？”果然，晗被他说懵了。
砾岩暗骂自己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作恶的人，死后会去地狱受惩罚；而善良的人，死后会去天堂享福。”
“那我的那三个姐妹，还有其他500多个女孩，死后会去哪里？”
不出砾岩所料，晗连珠炮似的问题开始了。
“她们都是善良的人，肯定是去天堂。”
“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呢？”
砾岩无奈，只得穷尽毕生所学，绘声绘色把天堂的美景描述了一通。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晗听得都出神了，连搓澡巾掉浴缸里了都没注意。
“主人，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砾岩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哈哈笑着搪塞过去。
“对了，要是哪一天，我要离开桑坦星，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砾岩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