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英依旧笑:“有事更好。有事能想到找周燃,证明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一样。”
周国栋打了个哈欠,扫兴地说:“说不准是把你儿子当冤大头呢。”
朱桂英不接受他的这个观点,撇了撇嘴道:“就冲她有一份稳定工作,还有一副好心肠,周燃能当冤大头是他的福气。”
说完拿手扇了扇空气,嫌弃道:“一身臭气,赶紧起床洗洗吧。”
周国栋失笑:“平常你多护着儿子,现在怎么就不怕他吃亏了?”
朱桂英往门口走去:“我就稀罕小丁这样的姑娘。”
跟丈夫说完,想去叫儿子起床,想到他下半夜才回来,需要补觉,就没去叫他。
陈顺江睡眼惺忪地出来上厕所,见到丁惠宁在厨房忙碌,立刻清醒过来,惊喜地喊道:“丁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给你弄个早餐。”丁惠宁笑着说。
陈顺江不信她的话,抬眼看天花板,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过来找我师傅的吧?不老实哦。”
丁惠宁假装恼怒:“一会儿你不准吃我做的早餐。”
陈顺江努着鼻子嗅了嗅,视线放到灶上的锅头:“做什么好吃的?”
“羊杂汤,我再煎几个油饼。焦香的饼子配羊杂汤,特别好吃。”
“不好吃你赔钱。”陈顺江说完,像泥鳅一样逃出厨房。丁惠宁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嘴角浅浅扬起。
过一会儿,周国栋下楼来,丁惠宁跟他打招呼,又把早餐的品种重复一遍。
等到八点一刻,早餐做好了,浓郁的羊杂汤配着焦香的油饼,让周燃家一楼充满了温情。
朱桂英和周国栋坐在餐桌前,看着冒热气的羊杂汤和油饼,兴致勃勃地说:“今天吃个北方风味的早餐。活了五十多年,托小丁的福,涨涨见识。”
丁惠宁谦逊地说:“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你们不要嫌弃。”
陈顺江一边舀汤一边说:“不嫌弃不嫌弃,这羊杂贵得很,贵的都不难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
周国栋看看妻子:“去把周燃叫起来。小丁都把早餐做好了,他这个点还在睡觉算什么事?”
丁惠宁连忙制止:“让他睡吧,羊杂汤有很多,给他留了。他五点才睡觉,现在应该很累。”
“你一早都在厨房忙碌,他还睡了三个小时,要说累哪有你累?”周国栋示意妻子,“去叫他起床。”
就在这时,潘芸响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不等我就开始吃啦?”
丁惠宁起来走到门口迎她:“刚端上桌,你来得正是时候。”
她七点钟给潘芸发了微信,叫她到周燃家吃早餐。
潘芸带着一颗八卦心来的。单身女人跑到单身男人家做早饭,反常啊!她跟赵驰都要结婚了,都没有给他做早餐的自觉。
陈顺江给她舀了一碗汤,招呼她:“潘芸姐,快过来吃吧。汤很甜,饼也很香。”
潘芸点点头,跟着丁惠宁一起坐到桌子边。
“这羊杂洗得干净,没有膻味,比饭店的厨师弄得还好吃。”周国栋毫不吝啬地夸奖。
潘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丁惠宁,我都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
丁惠宁表情平淡,不似往常那样开朗:“临时在网上学的。以前在外头吃过几回,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陈顺江问道:“那你怎么不在自己家弄呢?怎么就跑到我师傅家里来?”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眼里有期待。
“因为我小气,不舍得花钱。”丁惠宁嚼着饼说。
周燃从楼上下来。刚才潘芸喊那一嗓子,把他吵醒了,看到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就赶紧穿上衣服洗漱下楼来。他没睡够,眼里有红血丝。
朱桂英对儿子说:“快过来吃吧,刚才正准备去楼上叫你。”
丁惠宁抬眼皮对他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走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才说:“这么美味的早餐怎么可以错过?吃完再去睡也行。”
朱桂英赶紧夸赞:“小丁的手艺真不错,你以后多学着点。”
“她忙,没空教。”周燃喝下一口汤,伸手拿起一个饼。
陈顺江接话:“丁姐忙,你可以在网上学好了做给她吃。”
周燃压着下巴,不满地盯着他说:“要不要做给你吃?”
“不用了不用了,我随便吃点剩饭面条就行。”陈顺江满满的求生欲。
潘芸问丁惠宁:“你今天休息吗?”
“嗯,今天晚上值大夜。”丁惠宁说完打了个呵欠。一夜没睡,现在喝下一碗羊杂汤,达成所愿,困意袭来。
周燃对朱桂英说:“妈,你吃完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让惠宁去休息。”
丁惠宁说:“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去潘芸家睡。”
周燃觉得她可能是要避嫌,没有勉强,说道:“那也好。”
潘芸把自家钥匙掏出来给她:“一会儿你自己去,我还得去村委上班。我打了卡溜过来的。”
喝完羊杂汤早饭,丁惠宁洗了碗,跟潘芸一起走出去。走到半路,两人分别。
潘芸到办公室,没有村民过来办事,她即刻打电话给周燃问道:“你跟惠宁怎么回事?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懂的都懂。
周燃今天要带陈顺江去给一户人家装挡雨棚,本来在收拾工具,听了她的话走到院子里,踢着一块小石子,语气里带着一点嘲讽:“亏你还是她同学,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天天跟她待一起。”她自嘲道,“唉呀,我这个老同学,终究还是不如你有用嘛。”
“她生病了,心理方面的疾病,情绪低落,夜晚失眠。”周燃淡淡地说。
“啊?怎么会这样?看她还挺正常的。”
周燃点上一支烟,吐出烟圈后才说:“你没见她比之前瘦了吗?人也没有什么精神。”
潘芸自责:“我真没看出来。唉,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会不会很难治愈?”
“你真不了解她啊?她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在医院那种地方上班,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难以消化,积在心里最后就出问题了。”周燃说。
潘芸难过,她说:“那你能不能帮帮她?我看她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