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当日,天还没亮,第五苗芙就已经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了,薛暮打着哈欠起床,独孤缘安也要起来,被她按着低声道:“你再睡会儿,好了我喊你。”
独孤缘安揉着眼睛,唇瓣紧抿,薛暮在她唇上柔柔一吻,到院中让第五苗芙小声点,又去山下跟子昂一起备马车。
这些日子和奇清掌门又聊了好多次,关于那个烈圣法王,奇清掌门只是说薛断魂和她聊了简单的几句话,说了关于“烈潮掌”和“绝杀掌”对决的事情,又提及这人在西域里似乎也是一个名声很大的人,薛暮当下就想:既然是一个名声很大的人,她若去了西域抓任意一个人问这烈圣法王,岂非能得到什么线索?
然而,奇清掌门只是说十五年过去后,也许这烈圣法王在烬山余氏灭门一案后避世隐居,那名声就算有,也是十几年前的事迹,如今又怎能查得到?
薛暮却心想:查得到的,就算查到十几年前的事迹,那也是有用的,她可以顺藤摸瓜去查线索。
不过,由于论道大会还有不到一月就要开始,她不想错过这个时机,先去江南看一看,再说西域的事。若那所谓的烈圣法王会出现在论道大会上,她此时此刻赴往西域,岂非会错过那人?
薛暮在马车上铺好了软垫,缘儿坐上去后能舒服些,不至于马车行驶到颠簸路段折腾她。
到了辰时,她回到院子里去喊独孤缘安起床,哪想后者已经起来了,坐在床边拿着毛巾擦脸,薛暮走过去瞅着她白嫩水润的面颊,笑道:“缘儿的脸蛋就像那剥皮鸡蛋一样。白嫩得很。”
独孤缘安笑道:“你这是奉承我呢。”
薛暮奇道:“我怎的奉承你,实话还不让人说了么?”
独孤缘安道:“你脸也白得很,我哪有你水嫩?”
薛暮摸了摸自个的脸,笑着叹道:“我水嫩,你也水嫩,大家一起水嫩不好么?”
“好啊,自然好。”独孤缘安亲她,“将你娶回来我真是好高兴。”
薛暮道:“你要知道好多人都想娶自己心爱之人,但到头来不但没有娶到心爱之人,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别人娶走,还要看着她们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还会被人说自个没用,活该娶不到心爱之人。”
独孤缘安怔道:“你说得头头是道,怎的,谁跟你这么倾诉过么?”
薛暮嘿嘿笑道:“我那薛星楼里,也不是没有失意之人在里面喝酒嘛。”
独孤缘安了然,搂过她脖子,吹了口热气:“夫人,我们回汉风镇待两天,再去江南好不好哇?”
“你要是想在家里待两天,那就待啊。”薛暮双臂环过她腰身,挑眉道,“你要是想在家待,那我也不能拒绝你,是不是?”
“我们在这里待好久啦,明明还是新婚,却不能拥有属于彼此的小世界。”独孤缘安柔声说,薛暮听明白了意思,红着脸道:“那……那回去之后再拥有好啦,你怎么老是想着圆房,还说我不害臊,你自己明明都……”
第五苗芙声音忽然响起:“圆房?”
二人俱是一惊,这才发现第五苗芙一直在屋内,只不过是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手里还抓着一个肉夹馍,满脸好奇道:“姐姐嫂嫂说的圆房是什么意思?房子圆圆的么?”
薛暮气道:“我还方的房子呢!你在里面蹲着做什么?”
第五苗芙将掌心摊开,露出一个深蓝色的圆丹,无辜道:“我的丹药滚进去了。”
薛暮无可奈何,只好抱着独孤缘安到轮椅上,说:“马上就要启程了,苗芙妹子,你自个的东西快快收好,我们要走啦!”
第五苗芙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口吃着肉夹馍:“好!”
-
“各位,记得按照师门的规矩,行进时要保持队形,切不可单独行动!江南路途遥远,需谨慎行事。”众弟子们在蓝风山脚聚集,俞青东高声说道。
去江南的弟子不算多,也就十五六个,奇清掌门和蓝浅站在一块,似乎在聊些什么。子昂扶着独孤缘安上马车,薛暮对兴致冲冲的第五苗芙道:“苗芙妹子,你是坐马车,还是骑马呢?”
第五苗芙哈哈一笑:“自然是骑马痛快啦!”
薛暮道:“那好,这匹马给你。”
第五苗芙接过缰绳,纵身跃到马上,薛暮又掀开马车帘子看着里面坐好的独孤缘安,说道:“缘儿,你是希望我坐在外面管马,还是让你家丫头做呢?”
子昂立刻道:“我在外面好了。”
薛暮笑眯眯道:“你在里面待着罢,我怕你中途打盹,马受惊了都来不及扯缰绳。”
子昂满脸不赞同,独孤缘安轻轻拍她的手:“好啦,你在这里陪我罢。少夫人都这么说了,你得体谅她,是不是?”
薛暮笑嘻嘻道:“听到没有,子昂,你主子让你好好体谅我呢!”
子昂看了看独孤缘安,又看向帘外的薛暮,意有所指道:“那就麻烦少夫人劳累了,晚上可要好好歇息。”
薛暮挑眉,没说什么,直接把帘子拉下了。
独孤缘安则道:“你总是要调侃一下少夫人么?”
子昂撇嘴,闷闷不乐道:“主子自从有了少夫人,总是累着自己。”
独孤缘安轻笑:“我累着又怎么了?那是我妻子。还是说,你自从去了楠昕镇的春满苑,自个也一颗心怦然乱跳,想要娶个妻子回来了?”
子昂脸上爆红,匆忙叫道:“主子!我哪里有!”
独孤缘安抿唇笑着,见子昂急了,便安抚她:“好罢好罢,你没有娶妻之心,我知晓啦。”
子昂咕哝道:“还不是主子让我跑去拿画儿,否则我也看不到那么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主子还调笑我,真是的……”
独孤缘安若有所思:“原来你看了很多么?和我细细讲讲。”
子昂:“……”
这种事情怎能随便就讲出来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