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就剩下俩人后,文静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果子,当初你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许果拳头紧紧的攥起来,没吱声儿。
“我在公司干了六年多了,别人不愿意接的活,我接,别人不愿意跑的工地,我跑,我以为,师父是我的伯乐,我得对得起他的赏识。
所以,我从不对他防备,哪想到.......”文静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我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却成了被人嗤笑的污点,如果不能自证清白,我在这个行业也待不下去了。”
许果安抚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发泄一下吧,发泄完了,咱们好好聊聊。”
哭了好大一会儿,文静才平复下来,不好意思的看着许果:“果子,我现在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你,当初你比我还难,我却为了自保不敢跟你来往。”
“能理解。”许果叹气,“你家的情况我知道的,你要是帮了我,失去工作,你的日子也没法过。”
“最终,也是一样的。”文静眸色中的苦涩又多了几分,“咱俩同岁,但看上去,我就像比你老十岁。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在十二点之前睡过觉,我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在工地泡着,风吹日晒,工地上做饭的大姐都比我皮肤好。
即便这样,我父母和爷爷奶奶,却总嫌我不够努力,不能让他们过好日子,不能给他们买更大的房子。
现在,我弟结婚了,我的房子成了他们的婚房,我只能出来租房子.......”她露出自己满是淤青的手臂给许果看,“我不过和他们争执了几句,我弟就把我打成这样。
他们明明知道我失业了,也明明知道我的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了,你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除了叹气,许果不知道说什么。
上大学的时候,文静的学费用的是助学贷款,下了课,第一时间就跑出去勤工俭学,勤工俭学的钱还要分一部分给父母。
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劝过她,可她总说她是家里的老大,她们家条件不好,这是她的责任。
后来大家看劝了没用,也就不劝了。
用句不好听的话说,如今被家人这样对待算是活该。
用句好听的话说,这叫孝顺,嗯,愚孝。
“程刚就是被我妈逼的没办法,才和我分手的。”文静抹干净眼泪,眸色中闪过一丝绝决,“以后,我再也不会为那个家付出了,我就当自己是孤儿好了。”
许果脑海中就闪过一个黑黑瘦瘦的身影,那是她受不到公正待遇时,唯一一个替她说过话的人:“程刚不在澄海了吧?”
“是的。”文静抹了抹流到嘴角的泪水,“我们分手后,他就离开澄海了,他现在在美和,听说已经做到项目工程师了。”
顿一顿,她眸色中的懊恼又浓了几分,“他走的时候,提醒过我的,可我根本听不进去,觉得他根本就是自己不干了,也想拖着我走,果子,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活该。”
许果切回正题:“你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没有。”文静难堪的摇头,“我从来没有防备过,出事后我要求查公司监控,结果,监控坏了。”
好吧,如出一辙。
“手草上也没留独属于你自己的印记?”
“没有。”文静脸涨的通红,“果子,我这几天一直在反思自己,明明当年你被诬陷的时候,我怀疑过你是中了圈套。
可为什么,我却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我.......”文静咬着唇,有些赧然的道,“我向美和递了简历,只有他家是澄海的死对头,或者能录取我。”
许果唇角就勾起笑意:“程刚还单着吧?”
“嗯。”文静抬起头,坦诚的道,“我的确是有想要和他复合的想法儿,当然,前提是他还愿意接受我。”
“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的。”重复一句,看着许果嫩白的脸,文静羡慕的道,“果子,你和当年几乎没什么变化,对了,你结婚了吗?”
“还没呢,不过快了。”
文静一脸的恍然:“噢噢,你就是因为要结婚才不租了,对吗?”
“算是吧。”许果打开微信,“加个联系方式,咱们一起为自己讨公道。”
“嗯。”文静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请了私人侦探帮我办这件事儿,如果有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的。”许果站起身,“你先忙,等安顿好了,咱俩一起吃个饭。”
文静主动抱住许果用力拥了拥:“果子,谢谢你,本来我都找不到生活的目标了,见到你,和你聊一聊,我突然就觉得,事情也未必有我想的那么糟。”
“是的。”许果索性再给她来个希望,“顺便告诉你,我现在要结婚的对象,是我的初恋男友,时隔六年,我们又走到了一起。”
“真的?”文静惊诧的挑眉,“就是那个大帅哥学长?”
“对。”许果冲她做个加油的手势,“如果对方还单着,如果还喜欢,就说出来,别让自己后悔。”
.......
许果和两小只在孙美琳家吃过晚饭才回家,进门就发现许爸爸许妈妈坐那儿发呆,脸色特别不好看,就疑惑的道:“出什么事儿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许妈妈指了指老爷子老太太那边:“唐离的妈妈找过来了,唐叔唐婶带着他们去了那边。”
唐离下午有打电话说临时加了一台手术,晚上不一定能回来,老爷子老太太应该是怕梁洁在这儿给父母难堪才把他们带走了。
“不管她,要是她几句话我们就打了退堂鼓,那也太脆弱了。”许爸爸长长吐出一口气,对女儿道,“果子你放心,爸妈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怕事儿了!”
许果就上前拥住父母:“这就对了,她的账我还没和她算呢,她倒是自己找过来了,要怕也应该是她怕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