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嘎啦……”
一阵金属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白悠的助理一脸生无可恋地拉开铁门。
他的手中推着一辆滚轮小推车,上面赫然躺着一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死者身份不言而喻。
“心怡!!!”刘心怡的继母适时的大哭起来,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遥遥伸出手,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晦气!怎么把死人往这儿送!”其他几家的家主面色大骇,集体往远离大门的方向挪去。
正在顶楼盯着审讯室监控的局长噗的一声把茶水喷了出来,白秘书长这是吃错药了?!
他黑着脸按下连接审讯室的通讯按钮,却被监控中惊悚的一幕给吓得怔在当场。
“滋…滋滋滋……”
刘母的声音就像一块石头砸到了水里,水波扩散,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审讯室内的灯光仿佛接触不良,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门口的小推车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驱动,开始自动缓慢地向前滑行,逐渐朝刘母的方向移动。
刘母的眼睛瞪大,充满了恐惧与不解,她本能地往后退,试图拉开与那辆令人毛骨悚然的小推车之间的距离。
随着刘母的后退,小推车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接近木桌的转角时轻轻一拐,继续不紧不慢地追逐着刘母的脚步。
刘母的心跳如雷鸣般响彻耳畔,脑子里闪过一幕幕自己虐待刘心怡的画面。
自原配难产,自己靠着小三上位以来,刘心怡从小就只能穿男装,自己还不准她留长头发,不让她结交小姐妹,把她一个人关在小黑屋……
她,她是不是来找自己报仇了?!
刘母的脊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根,仿佛试图通过融入墙壁来躲避这辆诡异的小推车。
审讯室的其他人已经彻底呆住了。
要不怎么说特管局邪门呢!踏马尸体进了特管局的大门都会自动驾驶了!
白悠斜眼偷偷看了一眼崔篱垂在桌面下掐诀的手,嘴里溢出一丝冷笑,让你解剖你不答应,只好让刘心怡这个死人亲自开口咯~
载着死人的小推车缓缓地将刘母逼到了绝境,随后静默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车子在惯性作用下的移动。
刘母这才分出一丝注意力到别人身上,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希望有人能过来把车推走,或者拉她一把。
然而,就连平时最听话的刘父也缩到了人群后面,不敢正眼看她。
她,被这些人孤立了!
突然之间,白布下传来了轻微的动静。起初只是几乎难以察觉的小幅度扭动,像是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在试探性地挣扎。
刘母未出口的一声惊叫堵在喉头,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生怕惊动了眼前人。
白布下的尸体逐渐开始变得更加活跃,能看到一只鼓起来的手的轮廓在里面缓缓摸索,试图找到出路。
手里没有抓到任何东西,似乎让里面的东西愈加烦躁,尸体的轮廓在白布下变得扭曲,每一次扭动都伴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最恐怖的是,尸体竟然在尝试坐起,白布随之起伏,露出了一角,隐约可见下面苍白的手指微微抽搐。
小推车也随之轻轻摇晃起来,发出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这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刘母的手指用力地抠着身后墙壁上的白灰,视线紧紧锁住那辆小推车,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细微的动静都足以让她背过气儿。
“不…不要。”刘母不再坐以待毙,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小推车跟墙壁的夹角中穿出去。
“哗啦——”
受到刘母声音的刺激,尸体顶着白布猛然坐直。
由于幅度过大,尸体头顶的白布顺着肩膀往下滑落,露出无脸女尸那张红褐色的大脸。
“啊!!!”
刘母吓得心肝俱裂,慌不择路地掉头就就跑,不料却被坚硬的墙壁撞得眼冒金星,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这还没完,一只冰冷的手重重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刘心怡嘴里呼出一口凉气喷到她的后颈处,贴耳幽幽叫了一声“母亲~”
“你,你是人是鬼啊!”
刘母不敢回头,浑身瘫软坐到地上,曲膝闭眼,把头埋进胳膊肘,借此避开刘心怡的贴脸杀。
刘心怡的脖子诡异地拉长,扭曲着从刘母的双膝之间挤了进去。
一股腐败的血气扑面而来,刘母吓得浑身一激灵,战战兢兢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隙,入目便是一片血糊糊的红肉。
“啊!!!”刘母的双腿胡乱地在地上乱蹬,试图把刘心怡的鬼头踹开。
刘心怡身形一晃,眨眼间又出现在刘母身后,脚跟微微翘起,身体悬空,离地大概两指的距离。
她咯咯笑着,冰凉的手指蜷缩着划过刘母的脖子,刘母浑身汗毛炸起,整个审讯室都充斥着她的尖叫声。
刘父吓得两股战战,哆嗦着求助白悠,“白秘书长,求你救救我妻子吧!”
白悠面色淡定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嘲讽道:
“是你们不让解剖查出真相的,如今我也把尸体还给你们了,剩下的事可不归我们特管局管了。”
刘父嗐哟一声,急得直跺脚,“那,那我们也不知道心怡怨气这么重啊!”
崔篱眼神淡漠地瞥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阻止刘心怡发泄怒火,说实话,她只是吓唬吓唬你老婆,已经算很温和了。”
刘父听得一头雾水,连忙追问,“崔篱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旁边几个又怕又爱看的家主本来正撅着屁股,半蹲在木桌后面,只敢探出一个脑袋看戏。闻言齐齐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刘家第一手的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