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聘妍面对他的问题处变不惊。
“我们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是吗?”
谭则川松开她的胳膊,歪头疑问:
“那为什么他说的话,话里有话,什么没照顾好你,你终于有了依靠。”
江聘妍避开他的视线:
“那就是普通的意思,他比我年长,以前也很照顾我,对我的一个祝福而已。”
“真的是这样?”
谭则川缓缓坐回椅子上。
“真的,你别多想了。”
“好吧。”
见她这么说,他的眼里的不悦才消散一些,但江聘妍的手忙脚乱还是引起了她的怀疑。
“你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年后。”
江聘妍知道谭则川的敏感,任何可能性都要极其小心的面对他,她转移话题。
“尝尝我做的饭。”
谭则川暂时放下疑惑,他想自己也是多心了。
江聘妍只谈过一个前男友,还是大学的,他目前为止都相信她说的话,觉得她不会对自己撒谎。
谭则川是个极其讨厌谎言的人。
“但我还是不喜欢他对你的眼神。”
“能有什么眼神。”
“男人之间明白的眼神。”
她按住她拿筷子的手,把他往身上揽坐,轻声警告:
“要是他当时再敢那么看你,我可不能保证控制自己的脾气。”
江聘妍轻松的笑起来,故意搂上他的脖子挑逗。
“你吃醋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吃醋,果然也是一副霸道的样子,谭则川的感情是汹涌的、直接的,强势的,不容分说的表达
一定程度上,符合江聘妍的需求,所以尽管有些异乎常人的过分,她也能够接受。
他没有说话,她就张开嘴巴亲了亲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痒痒的飘在他脖子处。
“你挺有本事,大中午的给我整出反应。”
江聘妍此时还在偷乐,她得寸进尺的继续挑拨。
“嗯哼,那你能怎么样?”
这里是办公室,她笃定他不敢怎么样,何况前两天才发生了关系,江聘妍的腿还是酸的
谭则川纵容的看着她动作,像猎人看自己的小猎物,到手以后哪里也跑不出去,泫起了梨涡:
“是吗?”
他的手直接伸进她的衬衫上衣里。
“我看你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又想被惩罚了,既然妍妍这么有精神,那就继续惩罚吧。”
“等下..你,你,这里可是你的办公室。”
“我知道啊,刚好这几天在家待腻了,咱们解锁一下新场地。”
他这是在玩火!这么明目张胆的亲热,也不怕被路过的人看到。
“有人进来怎么办!?”
“那就随缘吧,反正我不怕,妍妍害怕吗?”
废话,那是当然。
“嘘,妍妍一直叫这么大声的话,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她自己玩了火现在悔恨不已,却已经无法逃脱。
“谭则川!”
江聘妍咬着唇,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谭则川起身将她推到在桌上,洒落的文件一低噼里啪啦的。
一边松弛的一边挑逗她:
“我还记得妍妍说过我到底行不行。”
遥记得江聘妍给他发那些艳照时,还开玩笑问他那句:行不行?
他一直记到现在
要不是看那天晚上她太累了,这两天都怕的不想跟他一块睡觉,他才不会刻意控制自己的
“说话,妍妍。”
江聘妍一直担心有人进来,她的心都要跳出来,只能求他。
谭则川认真的捏住她的下巴:“你说,喜不喜欢我?“
“喜…喜欢。”
“以后再看别的男人,就这样惩罚你。”
等他们穿好衣服,江聘妍一拳头打在了他脸上。
“嘶..”
谭则川摸了摸脸蛋,不可置信:
“你是打拳的啊,这么大力气。”
看着他又整理的干干净净这副禽兽模样,江聘妍就气不打一处来。
“滚蛋。”
她赶紧过去把门锁好,生怕这时进来个人看见一地的样子,才发现门一直是锁住的。
谭则川抽着烟笑:“前面我锁过了。”
江聘妍才知道自己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你晚上别回家了。”
陈文学走近办公室时,和江聘妍打招呼:
“嫂子还没走啊。”
“嗯,你们没下班吗?”
江聘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神闪躲道。
“我是刚刚回来的,早就下班啦,你来的时候员工就已经下班了。”
江聘妍听了表情更加隐忍,她好似憋着一口气,气鼓鼓的默不作声离开了。
陈文学看她这样还奇怪呢,走进办公室又看见一个偷偷在笑的家伙。
“聘妍姐这是怎么了,走这么着急,跟不高兴似的。”
谭则川:“回家窝气去了。”
他手里拿着筷子在吃冷掉的便当,好像冷了也是佳肴。
“这家庭地位一眼可见啊。”
陈文学凑近去看他脸上的花痕淤青:
“我的妈呀,看着这么温柔的女人也能下这重手。”
..
5月中旬
天气愈发暖和偏热了
江聘妍一直想去寺庙,恰好她去年身体也不太好,谭则川就特意找一天陪她一起去逛了宝华寺。
到寺庙的时候隐约看到这里没多少人,大概是不对普通人开放的,江聘妍来的时候谭则川跟在身旁,牵住她的手。
方丈还特地出来迎香客。
“今天是有什么贵客来吗,这宝华寺的方丈都亲自出来了。”
“估计是哪个有钱人和她太太又来求子嗣了。”
江聘妍在写愿树上的愿牌时,方丈走过来问:
“施主有何心愿想祈祷。”
江聘妍敬重的双手合十微笑:“我想为家人和自己祈祷身体平安,还有..”
她看向在一旁接电话的谭则川
“还有为我的爱人。”
谭则川走过来时,方丈明显笑意更浓,亲切的称他:
“谭先生。”
“你们认识?”
谭则川没有回答江聘妍,他点点头,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西裤子,手上拿着外套,他是不信佛的,如果不是因为江聘妍,他也不会穿这么恭敬
“我今天带我太太来,她体弱多病。”
方丈明白的点头:“我带二位上去敬香,佛前认真祈祷,必会心事顺遂。”
听到太太二字,江聘妍心头暖流划过。
出来的时候是下午,谭则川又去一旁接电话,她看到一只猫,于是蹲下去抱。
“聘妍。”
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江聘妍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台阶下,是林业。
两人站在树荫下攀谈,她还是先开口和他道谢:
“感谢您给葛姐写的推荐信,其实您不必这么做的。”
林业:“没关系,葛蕊和我认识很多年了,我听宛妮说你要去育禾,刚好能帮到你,我顺手的事。”
她是真心感谢,林业看着她的状态比去年好了很多,他那时明白她在公司的处境,也知道她生活上似乎也很糟糕,但他选择漠视,如果那时他能放下心中的结缔,好好聊一聊..
其实林业这半年经常会想到江聘妍,他当时太看重自己的利益,才会对江聘妍伤及,也知道自己寒了她的心,一直以来他只把她当作是一个晚辈,只是江聘妍真正走后,他经常回想起最初和她接触的点滴,他才觉得自己对她不是没有其他的情感。
只是年龄的差异,让他不愿承认,担心他人是非给自己和对方招惹口舌。
“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开心。”
江聘妍的笑容证明是肯定的,除了在佛前祈愿爱情时,对于和谭则川之间,她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恩爱的同时还有一些隐隐的不安,似乎是不敢向佛祖承认自己的谎言。
但她觉得,一切都能过去。
林业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带着一层雾水似的柔情,他的儒雅和气质令自己总是带着克制的情感。
“聘妍,我一直想跟你说抱歉,曾经我笃定,要带着你在北京生活的好,我没做到,也知道让你不开心了,一切有我的做错的地方,我也是在真心思考了很多,我觉得我,我对你…”
“林叔。”
江聘妍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笑着打断他:
“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就够了,我听宛妮说你也要升董事会成员了,我很真心的为你高兴。”
她还说道:“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女孩了,我明白自己的心,未来何去何从,我不会太迷茫。”
她的意思如此委婉,林业自然是明白,他这才有些深情的回过理智,咳嗽两声,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吗?”
江聘妍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点点头。
林业低声笑着道:
“挺好的,看得出来你更喜欢这个。”
..
这场短暂的偶遇谈话结束,江聘妍心不在焉的和谭则川回到车上,因为心里面在想心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谭则川找到她时脸上的表情,一直到上车,他的余光都在注意她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刚刚祈愿的怎么样,方丈说什么了?”
“他说我心诚恳,菩萨就会听到。”
谭则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嗯,你会心想事成的。”
“哪有那么快灵愿啊。”
其实谭则川想听的话是她能说她祈祷了他们俩的爱情,虽然这话听起来矫情,但他心里终归是不舒服,或许是想知道在她心里自己的地位。
江聘妍先回了家,谭则川说自己还要去忙,于是她就想着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家给他做饭。
她心里很开心,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只会更好。
她心情不错的特地买了点谭则川爱吃的菜,等她回家的时候天色也黑了,打开门发现门口有他的外套。
奇怪,他先回来了吗?
家里昏暗暗的,江聘妍刚放下东西,抬头却被沙发上的背影吓出声。
“谭则川?”
她试探性的叫着他的名字:“是你吗?”
谭则川的背影漆黑,只能看见他的动作,手里面拿着一张纸放到了桌上,看不清他的脸。
开灯后
谭则川才转过头看向她,本该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却黑黝黝的,看上去因为什么事,眼里蕴藏着深邃的陌生。
“你怎么了?”
她走过去问他。
“江聘妍,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他的语气严肃,抬起头面色晦暗的看着她,带着不容犹豫的态度:
“你是几月份离职的?”
江聘妍心一沉,回道:
“年后。”
“你确定?”
他的反问令她有些不安,她只得坚定道,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个谎言。
“是的。”
“江聘妍,你别骗我,想清楚了再说。”
“你怎么了..”
他今天跟平时好不一样,从来没这么严重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你看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时候?”
“年后。”
她再次回答,谭则川瞬间布满失望,然后拿起手中的纸对她说:
“那这是什么?”
江聘妍看到那封推荐信,她大感意外,林业写给葛蕊的推荐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日期,是1月份。
“你说是年后,但是你很早就离职了,但那时候你跟我在一起,每天和我说的是在出差,工作。”
完了,江聘妍第一次的谎言被戳穿,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聘妍,为什么骗我?”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那时候我已经在休息了,不想你觉得我没有工作,我不是故意隐瞒。”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谭则川把那张纸甩了出去,他面色如雷霆的不悦。
他今天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看见了江聘妍和林业碰到说话,而当江聘妍回去时他问她有没有碰见谁,她说了句没有。
“我只是怕你误会,和林业偶遇是碰巧。”
“误会?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谭则川回了公司,恰好林业约他商谈一下合作的事,他还特意提到了江聘妍,谭则川直接问出了他的问题。
听到这些,江聘妍一下失去了底气,她没想到林业会主动找到他,更不知道林业和他说了什么,那如果谭则川和他说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林业会不会发现她的事情,会不会告诉谭则川她和沈易京的事?
她并不知道现在谭则川的怒火是来自哪,杵在原地只能闭上眼无力的说:
“不是故意骗你的。”
他最讨厌她这句话,什么怕他担心,说起来好像她很把他的感受放心里,却经常无故消失,还说什么怕自己没工作,难不成他还会因为这些看不起她?
他在意的是那些错乱的时间里,江聘妍到底在做什么去?
这意味着她说的在工作,在出差也是假的,那她会做什么呢?谭则川此刻对她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到了顶点。
几乎要无法控制情绪
“我问过你了,你跟我说的是你们普通关系。”
江聘妍疑惑,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和谁?林业。”
她想说她们的确就是普通关系,但谭则川直接对她感到第一次这么愤怒和失望。
没有听江聘妍的解释就拿起外套离开了家。
留下江聘妍独坐在安静的空荡的偌大客厅,她觉得,谭则川会和她分手。
离开家的谭则川回了公司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回家。
这是江聘妍来上海后他第一次留她一个人。
白天林业的话回荡在耳边:
“她那时还是一个小姑娘,我第一眼就觉得她不同,进公司后,成为了她工作上,生活中都最值得信任和依靠的男人,当然,她对我也是有特殊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