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后,大夏京城一处隐秘的会所内,世家大族的代表纷纷齐聚。
他们的脸上多带着隐隐的不满和焦虑,尤其是户部尚书钱若冰带来的摊派清单,更是让这些大族头顶仿佛悬了一把利剑。
坐在主位的是江南望族的族长沈重安,他一拍桌案,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该死的西洋人!他们一次次挑衅,竟连缅甸和马六甲也不放过,简直欺人太甚!”
另一位北方的士绅代表赵怀远也接过话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怨气:“沈老哥说得对!早些年,佛郎机人勾结倭寇,企图侵入我东南沿海,若非皇上及时调兵平定,咱们的商路恐怕早已断绝。如今又有英吉利人插手,联合伊比利亚打击缅甸,真是步步紧逼,目无法纪!”
世家大族对西洋人的愤怒已经积累了太久,而如今的局势,更让他们如芒在背。
“这些该死的红夷,真以为他们手里的火器就能横行天下了吗?”来自岭南的世家代表林启南冷笑道,“缅甸的王室虽不堪,但毕竟是我大夏的藩属。若马六甲失守,那南洋的商道就会彻底断裂。从广府到占城,从古龙牙关到真腊国,咱们的商船还能去哪?”
他的这番话点燃了在场的焦虑气氛。
马六甲作为南洋的咽喉要道,一旦落入英吉利与伊比利亚的手中,不仅仅是缅甸会失去依托,大夏整个南洋贸易体系也会彻底崩塌。
“他们这是要掐断我们的喉咙!”一位江淮大族的代表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皇上这次亲征,不仅是为了边疆安宁,更是为了保住咱们世家赖以生存的命脉!”
“说到底,这些西洋人从一开始就不安分。”沈重安抚须长叹,语气中满是愤懑,“想当年,佛郎机人就以‘天主教化’为名,插手吕宋的事务,甚至联合倭寇试图侵入我大夏沿海。从古闽城到温州港,都曾被他们骚扰。”
“结果呢?被皇上抓住机会,直接介入南洋事务,扶持了一批听话的商邦。西洋人不仅没讨到便宜,还被排挤出了整个南洋贸易圈。”赵怀远冷哼一声,“这一次,他们狗急跳墙,又联合英吉利,想对付缅甸和马六甲,真是忘了上次的教训!”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闪过怒火。
这些西洋人的野心由来已久,从吕宋到南海,从占城到缅甸,处处都有他们的影子。而大夏正是凭借天朝上国的威严和对南洋贸易的深远影响,才得以多次化解危机。
当话题转到摊派时,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沈重安皱眉说道:“咱们这些年确实赚了不少,但这次摊派实在太重了。皇上让我们出人出钱,还要出粮,这些都能忍,但再这么下去,我们还能撑多久?”
会所内灯火摇曳,墙上的一幅画格外显眼。
画中,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周围是几个衣着怪异的西洋男子,手里拿着酒瓶,露出嘲讽的笑容。
画的角落还有一行小字,带着刻意的轻蔑——“西洋尝妇图”。
林启南的目光扫过那幅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转头对沈重安说道:“沈老哥,你瞧见这画了吗?这是当年那些求和派的下场!想着给红夷带路,保住自己的钱袋子,结果呢?人才两空,连祖坟都被掘了!”
沈重安顺着目光看向画,那画仿佛透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画中几个女子形容憔悴,曾经的华服不复存在,眼中满是绝望。而那些西洋人则在旁边大笑,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墙上的画仿佛让时间倒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隐隐的沉重气氛。
当年的东南沿海,红夷的船只肆意游弋,从古闽城到泉州港,无处不见西洋人阴森的影子。那时,大夏正值危亡之际,西洋人借着所谓的“贸易使节”之名,频繁在沿海登岸,而一些求和派的世家,竟妄图借此保全自己的利益。
他们为西洋人带路,引导他们穿过复杂的沿海水道,甚至私下贩卖盐铁与火药,只为讨好这些外来的强盗。
“只要能保住钱袋子,什么天朝上国,什么大夏威仪,跟我们无关。”这是当时某位求和派世家代表的原话。
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们残酷的教训。
那些西洋人嘴上满是谄媚,却在拿到好处后露出了本性。
他们抢夺了求和派的财富,劫掠了他们的船只,甚至直接将这些世家的女眷掳走,带到船上作为奴隶。
林启南的声音低沉,透着不屑与愤怒:“你们可还记得,当年那几家求和派的下场?南洋的红夷商船上,曾经满载着他们的财富——瓷器、丝绸、金银,可他们的贵妇呢?那些穿着罗裙的女子,最后却成了西洋人的玩物!”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一丝压抑的愤怒:“她们以为西洋人会怜惜她们的美貌,结果呢?被折磨致死,连尸体都被扔进海里喂了鲨鱼!活下来的,成了吕宋岛上最低贱的奴隶,终日为西洋人洗衣做饭,连求死都做不到!”
赵怀远点头,接过话头:“更有甚者,听说有几个贵妇在龙牙关被当众羞辱,衣不蔽体地被绑在木桩上,成了西洋人炫耀的战利品。这样的画面,简直令人发指!”
林启南冷笑:“他们自以为聪明,想抱红夷的大腿,最后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家族的名声。现在,那些曾经的豪门大族,除了几个漏网之鱼,还有谁敢提起?”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寒意,众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段血腥的历史。
当年,刘鹭刚刚登基,正值红夷在南洋与沿海横行之时。
他第一时间下令,调动沿海水师进行反击,同时对求和派进行彻底清算。
那些给红夷带路的家族,被逐一搜查,财产尽数没收,家主被斩首,女眷被遣送乡间劳作。
沈重安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若不是皇上当年果断清算,今日的大夏恐怕早已是红夷的殖民地了。别的不说,光是红夷在吕宋的殖民手段,就足以让人后怕。”
林启南点头:“没错。皇上不仅清除了这些败类,还亲自率军驱逐了那些西洋人,把他们打得狼狈逃窜。从此之后,大夏的南洋贸易才得以恢复,而我们这些世家,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赵怀远沉声说道:“所以,这次的摊派虽重,但却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若红夷与伊比利亚真的掌控缅甸和马六甲,那我们这些家族,也许就会步求和派的后尘。你们,是愿意拼尽全力支持皇上,还是愿意等着成为下一个西洋人的玩物?”
沈重安环顾四周,目光中透着坚定:“林老弟、赵老哥说得没错。求和派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我们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次,不管是钱粮还是人手,咱们都必须拿出诚意来支持皇上!”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逐渐凝重而决绝。
墙上的画在烛光下微微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每一个人——大夏的尊严,永远不能依靠求和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