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鹭站在高台上,望着港口的船只渐渐集结成队,海风掀起帆布的呼啸声和士兵们的号角声交织成一片。
大夏海军的气势,经过这次远征的铺垫,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壮丽。
正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的思考时,世家大族的代表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们依旧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犹如一群早已准备好开疆拓土的雄狮,只待刘鹭的准许便能跃向战场。
赵怀远这次站了出来,恭敬地行礼:“陛下,吕宋之地,乃我大夏天命所归。世家大族自愿出力,特备齐粮草辎重,为陛下分忧。请陛下赐予我们一纸诏令,允许我们带领三千精锐,协同海军出征,解救南洋困局。”
刘鹭眉头微挑,心底却浮现出一抹冷笑。眼前这些人,口口声声为大夏效力,但他们的眼中映射的却是属于他们的野心和利益。他们的提议,似乎能为大夏增加一些外在的力量,但刘鹭清楚,这份请求背后,依旧充满了对权力的争夺。
“粮草武器,后勤辎重,乃是诸位所备,朕心领了。”刘鹭冷静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但吕宋一地,并非易于攻取之地。红夷、伊比利亚的力量,岂是你们所能比拟?你们能否撑得起这份责任?”
赵怀远毫不犹豫地回答:“陛下,虽然我们家族的海军尚未如朝廷强大,但我们心知吕宋之地关系重大,我们绝不会轻举妄动。若陛下允许,我们自筹军费,定会携带充足兵员与装备,只求一纸诏令,按陛下之命行事。”
林启南随后补充道:“陛下,吕宋一战,世家家族必将尽全力,绝无私心。若得此命,我们定会尽快解决战事,立下赫赫战功,届时,我们将一半的战果奉献于陛下。”
刘鹭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这些世家代表,他心中有了定计。
他知道,这些世家与商人们的目光再次将焦点转向海洋,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渴望荣耀,更因为这片广阔的海域蕴藏着巨大的财富与权力。
“大夏的海权将不再局限于此。若诸位真心为大夏出力,朕便答应你们的请求。”刘鹭淡淡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思考,“但记住,吕宋乃大夏的领土,你们的一切行动,必须以朕的名义进行,不得有任何私自作为。至于战果分成,先呈交朝廷,由内阁与朕定夺。”
赵怀远等人纷纷恭敬应诺:“臣等谨遵圣谕,绝不敢有违!”
刘鹭心底泛起一阵满意的笑意——这些世家大族和商人们虽然有他们的野心,但他们的努力与资源,也恰好成为了他手中的一张牌。
“渤泥已经派出援军,战事即将拉开序幕。”刘鹭低声自语,随后转身对身旁的高正说道:“命海军与他们配合,确保吕宋之战顺利进行,既能收获功绩,也能顺便加速我们在南洋的布局。”
高正应声而去,刘鹭则再次俯瞰着渐行渐远的舰队,心中暗暗想着——
“这些家族和商人的眼光,终于回到了海洋。不错,以后即便大夏灭亡,也不会重蹈那个世界满清闭关锁国的覆辙。”
世家代表们退下后,港口内的气氛越发紧张而热烈。
各国船队开始进行最后的物资装载与战备检查,士兵们整装待发,甲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刘鹭站在高台上,俯瞰着这一切,声音低沉而有力:“传令全军,三日后启航。南洋之地,必将迎来大夏的旗帜。”
陈绍云却忍不住开口:“陛下,世家大族贪婪成性,他们借此机会扩张兵权,难道不怕他们将来携兵自重,成为朝廷的隐患吗?”
刘鹭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绍云,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他慢慢踱步,双手负在身后,语气中透着一丝轻蔑:“天下之大,难道他们以为几千精锐便能翻起什么风浪?”
他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陈绍云,眼神冷静如水,“你可知,世家大族的弱点在哪里?他们手握财富,门生故吏遍布,可他们永远不会是帝国真正的威胁。他们富而骄,却无战力;他们表面上携兵自重,实际上不过是仰仗朝廷恩惠,离开大夏的庇护,他们什么都不是。”
陈绍云眉头微皱,却没有出声打断,刘鹭继续说道:“更何况,他们的软弱性,根本写在骨子里。他们习惯了争利,却不敢真正挑起战端。他们的每一寸领地、每一件资源,无不是靠朝廷赋予。”
他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与笃定:“朕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内斗中。这些世家可以为我征战,可以为我出钱出力,但要朕亲自去平定他们?那才是蠢得可笑。我要的是他们的贪欲成为推动帝国扩张的引擎,而不是成为帝国内耗的火药桶。”
陈绍云沉默了片刻,又试探着问:“可世家插手吕宋,终究会有隐患。万一他们仗着战功,企图威胁朝廷呢?”
刘鹭神色平静,目光遥望着远处的海平线,语气低沉却坚定:“学学周朝如何分封天下吧。让他们去拼命,去扩张。吕宋一战,是帝国的领地,是朕的天命所归。如果他们真有本事在吕宋扎稳脚跟,那我只需命一名亲信去接手便是。”
他的语气忽然多了一分讥讽:“再说了,若他们真有本事打得过红夷与伊比利亚,何必再求朕的名义?他们早就自己动手了。”
刘鹭的话一针见血,陈绍云恍然大悟,却又感到深深的佩服。
他终于明白,刘鹭之所以放手让世家参战,不是因为他放松了警惕,而是因为他洞察到了世家的本质:他们既需要依附朝廷,又不得不依靠大夏的军威和名义。这种矛盾性决定了他们永远只能为帝国所用,而无法真正成为威胁。
刘鹭淡然一笑,拍了拍陈绍云的肩膀:“记住,陈爱卿,南洋是帝国的未来,而这些世家大族的野心,只不过是朕的棋盘上一颗颗棋子。既然他们愿意献出金钱与人力,我们为何不顺水推舟呢?”
他转身大步走向高台,留下陈绍云在原地若有所思。
远处的海风依旧呼啸,船队的号角声越发响亮,刘鹭的身影立在高台上,背影坚定如山。此刻,他的目光已穿透了战场,仿佛看到了南洋海域上飘扬的大夏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