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跟江栩竹似乎也不是很熟,便走到李思辰身旁坐了下来。
而江栩竹的另一边便是李思辰,也就是说李思辰同时被两人包围着。
苏晚瑾另一边则是那位文质彬彬的王义,他连连藏住了自己的小思此刻反而变得有一些不太自然起来。
见众人齐坐,刘太傅突然又发话道:“在坐的各位也都是文学底蕴极好的人,不如游玩一番?”
岳尚书听他的话很快明白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让人上一块较宽的木板架在那围栏和岸边的高架的中间,要光滑否则磨坏了衣物可就不好了。”
苏晚瑾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群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也只能疑惑的问道:“这是作甚?”
李思辰坐在一旁挑了挑眉随后道:“等一下若是站于那高台之上之时对出才可以下来,若是对不出可就要罚酒的。”
“考人的诗文底蕴罢了,主家开头说一句诗词由他来点名重点字词,则下一人说出的诗词需包含重点词,答出即可,答不出便要自罚一杯,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下面也会有人捞的。”
苏晚瑾只感觉自己简直是妥妥的上了黑车的既视感,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玩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五个壮汉很快便按岳尚书的要求搬来了一块极厚又扁平的木板架于岸边的架子上面,那木板呈黑紫色,表面极其的光滑。
画舫本身便有一些高大按正常楼层的高度去算的话也是足足有两楼的高度,为了摆放这木板特意行驶往岸边行驶的远了一些。
但画舫离的岸边远了些也给了苏晚瑾好处,那就是苏轼璃便很难在看画舫上的情况。
苏晚瑾也不用畏惧他看到自己后便直接抬起头来,而画舫旁边便停留了船只看样子是随时为了应对有人落水的风险。
只见侍女端上了酒杯倒满了酒,那酒晶莹剔透,净如水一般,酒味极香。
岳尚书便开口道:“谁出的主意谁开头哦,刘兄。”
刘太傅笑着,被岳尚书和其余书生拥簇着站上了木板上面。
她庆幸没有穿自己的衣服出门还是侍女的衣服,外面整体虽是裙子的感觉,但是内物却还是套着一条白色的裤子倒也方便。
李思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太傅,我们这里还有位姑娘呢,是否有点不太方便呢?”
听他吱声,苏晚瑾猛然找到了借口一般想要趁机推脱离开,想着乘船只离开但话刚到嘴边便被人打断。
众人一下便把目光看向了苏晚瑾,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只听到刘太傅哈哈大笑起来道:“无事无事,让这位姑娘跟我们江副将一样着男装不就好了?”
“老夫这一生活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其余人连连起哄道:“对对对,着男装就好了。”
“虽说如此,这里也没有给刘姑娘穿的男装啊。”
“为了以防万一我多带了一套,衣服放置在房中,刘姑娘不如这边请?”
江栩竹眼里的锐利不减,像是捉住了这机会一般友好的一笑道,同时也已经起了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见这架势,苏晚瑾推脱的话也无法在出口,只能起跟着江栩竹往画舫的屏风后面走去又下了楼梯进入内部的第一层,指了指里面那一间房开口道:“包裹就放在那间房间的床上。”
苏晚瑾礼貌的道了一声谢后便进了屋内,那床上果然放着一个包裹拆开入眼便是一件同样的暗灰色的圆领上衣与白色的裤子,同时地上还摆放着一双黑色的布靴。
她换好衣服后又把头发高扎而起清爽利落不已,一切都已弄好后才走出了屋内。
只见到江栩竹一直在门旁等着,见苏晚瑾穿好衣服后才开口道:“走吧。”
苏晚瑾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上楼回到了画舫,众人一副久等的模样,刘太傅便突然开口笑道:“果然你们女娃子更适合穿这衣服,一上身看着比他们好看不少。”
她将观察的目光从江栩竹身上收回,坐了下来,许太傅才道:“我是主家,我来开头不用先上去吧?”
此刻竹筒里面放满了竹签,众人抽了一支上面数字是几便轮到第几位上去解答。
游戏还算简单苏晚瑾理解的很快,但是诗句才是让她头疼的,毕竟这个可是站上那木板后30秒就要作答,若是说不出那可就是要喝酒的。
虽然自己成绩不错但是也不是学文科的人,还是有一些难度的,虽如此也只能尽力去试试。
“多说无疑,大人快快出题吧!”
那一身着藕粉色衣袍的男子道,语气极其大声一下便把氛围提升的极好,看样子便是姓孙的公子了,只见刘太傅先自喝一杯拍板道:“游戏才开始还是从简到难吧。”
他思索了会便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以芳为题。”
众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在等一位大冤种上场。
苏晚瑾听到先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字可是很大众的,但可惜的是自己不是第一位上场的而是第四位。
只见李思辰不紧不慢的起身,在众人的欢呼下轻而易举的站到了高台中间,身姿不凡,其余人围住围栏上看着他。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太傅给的题词实在是太简单了,这样倒失了乐趣,还是让本王添加点难度吧。”
“李兄话可不要说的太满哦,您还是先答出来再说吧!”
身着青衫的少年说着,毫无顾忌的笑道,看样子便是最后一位张公子。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李思辰继续笑道:“带芳字,那自然是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众人拍手叫好,他接着便道:“那么重点词便以萋萋为主吧。”
他说着在众人的面前直接跳下了那块木板,众人刚想叫下一位,江栩竹便自觉的起身亮出了手中的竹签,快步站了上去。
岳尚书连连称赞道:“不愧是江副将,果然爽快。”
她行了一礼回了一声承让后便开口吟诵起来:“梦入长安道,萋萋尽春草。”
江栩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又道:“以春草为重点词吧。”
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那木板上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地板上
岳尚书这时才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笑道:“还是太简单了,既然各位都知晓玩法了,那我便以身作则,以春草为首对答,后面重点词也必须在首位如何?”
张公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笑道:“那岳兄还不快些上去,已经开始计时了哦。”
岳尚书随后便慢悠悠的站了上去,步子摇晃明显是有一些喝醉了,看着他木板上摇摇晃晃的看着便有一些吓人。
“我是何人?我可是尚书,这点难题可难不倒我。”
“自然是刘长卿的春草闭闲门,过雨看松色。”
众人连连叫好,苏晚瑾此刻可没空叫好,大脑跟着飞速旋转起来几乎在想毕生所学的诗词。
见苏晚瑾没反应,李思辰摇扇走了过来提醒:“瑾清姑娘,到你了?”
“在想何事?如此专注?”
她听到这里连忙起身,曹鸿听到你们对话后连连起哄来:“酒席上走神,按规定瑾清姑娘可是要自罚三杯。”
岳尚书与许太傅便同时开口道:“对,该罚该罚!”
苏晚瑾听到这里差点晕过去,又见李思辰露出是否需要帮助的神情。
王义却率先站了出来道:“瑾清姑娘初来乍到的也不懂规则,这三杯我帮她喝了作罢。”
“也不是不可以,以往都是坏了规矩的。”
“曹兄您要代瑾清姑娘喝的话,可是要喝双倍六杯的哦。”
张公子像是嫌看热闹不大一般,紧接着笑着凑上来。
苏晚瑾只觉得有一些奇怪,自己才跟王义这人第一次见面,这人却处处袒护自己。
倒也并非不是不懂他的小心思,只是不敢妄下定论,如此多想就显得自己极其普信女一番。
为了不与他过多牵扯,苏晚瑾连连摇头起身走过去道:“王公子不必如此,我自己喝便是。”
众人称赞她的爽快,苏晚瑾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一杯杯的下肚,江栩竹未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那酒水闻着清香但是初入口却极其的腥辣,腥辣的口感过去后便是一股清香甘甜感。
三杯下肚后苏晚瑾不禁在心里感叹起来,确实难得。
见她表情既没什么异样,李思辰眯眼笑了笑:“不愧是瑾清姑娘,酒量倒是不错。”
岳尚书细细的品尝了一口便问道:“你觉得这酒如何。”
苏晚瑾点了点头随后将口感说了出来后,刘太傅听着她形容的丝毫不差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姑娘倒是识相,像你爹他可就欣赏不来这这玩意。”
“当我跟他说这一杯便值百两白银时,他才装作很欣赏的样子。”
她听到他的话心里震惊的不行,但是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免得自己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细品后这酒的口感倒也是值这钱,许久未发话的江栩竹在这种时刻便发声道:“瑾清姑娘既已自罚三杯,那便该继续游戏吧?”
经她一提醒岳尚书连连点头道:“那就以雨为题吧,瑾清姑娘初来乍到的,老夫也不想为难你。”
苏晚瑾听到这里心里顿时痛哭流涕起来,很想说一句谢谢你老头,若是真说了,似乎会被人说大不敬,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直接绕开了众人抓着围栏踩了上去,在下面看着感觉没什么,等真的上了那块木板往下看时不免有一些心慌。
那木板被风吹的还有一些晃晃的感觉,水声与喧嚣声不断的传入耳边,苏晚瑾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高处一眼望去后风景却也是不赖,四处灯火通明宛如夜晚的城市一般,脑海渐渐的有了答案。
但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直接念诵属实是不是有点过于尴尬了?如同是什么公开处刑大会一样,刚才的心慌感不见。
此刻全身心都是尴尬不已,但是不说又要被罚酒了,想到这里苏晚瑾嘴有一些颤了颤随后便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不知道是不是尴尬的缘故,就连音量都不自觉的小了很多,李思辰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声音提了好几个度取笑起来:“瑾清姑娘,气沉丹田发声。”
只听见众人发笑的声音,她心里只觉得更尴尬了,像是看出了苏晚瑾的窘迫跟不好意思,刘太傅脸上打趣的笑没有散继续道:“这女娃还到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年纪轻轻的倒也正常。”
“女娃,再不快点可就要罚酒了哦?”
岳尚书对着她喊道,苏晚瑾此刻真的想尴尬的直接跳下去算了,早知现在这样尴尬,那还不如刚刚就直接大声说出来,不过有刚才的教训她直接连连忙开口声音加大了一些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好一个卖杏花,瑾清姑娘的启蒙导师是哪位?
她说完连忙的走了下来,生怕在怕别人笑话自己,刚下来就被岳尚书问了起来。
你楞了会随后便道:“自然是我爹。”
还好之前没事就会时不时看看原主的书,否则在这里是真的不一定答的出来。
游戏持续进行着,那戏台上一出霸王别姬虞姬唱的极其的动情。
苏晚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喝的是第几杯,起先倒觉得这酒无力,多喝一些也无妨,但是没想到的是这酒的后劲是慢慢的上来的,一旦喝了便还想继续喝,越喝越渴。
李思辰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能喝,又见她不知轻重明显是醉了跟王义等人来回碰杯。
在心中估摸了会,反正自己此趟计划也已成,毕竟明面上也算是自己的弟媳便想上前叫她离开,刚起身的功夫便被苏晚瑾拉住了衣袖道:“我们来划拳。”
李思辰愣了下继续笑道:“瑾清姑娘也知道这种玩法?”
苏晚瑾连连摇了摇手又晃了晃脑道:“总之我输了我自己喝,可以吧?”
李思辰只是笑不语想拒绝,却不曾想她再一次端上了酒杯往自己嘴边怼去道:“既然玩就要玩的开心,刘太傅不是也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刘太傅听到她的话连连叫好起来:“学的倒是挺快。”
岳尚书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笑道:“听闻王兄的琵琶天下一绝,不赶快拿上来助兴?”
曹鸿连连赞叹一把便抢过那把琵琶,弹琵琶的女人默默的退了下去。
拿过琵琶便直接往王义的怀中塞去,王义本来静酌的好好的突然便被人塞了琵琶属实是整的有点蒙蒙的,随后其余书生便一同推挤着他上了木板,他坐在木板上怀里抱着琵琶有一些不知所措。
张公子等人堵在唯一出口的地方笑道:“王兄,快些!不弹一首可不让你下来。”
刘太傅和岳尚书也纷纷走上前去凑热闹,那西域舞姬停下了动作仿佛正在等他奏响那手中的琵琶面上带着笑。
迫于无奈,王义缓缓抬手拨弦,琵琶声一响便仿佛能把人带入桃源仙境一般,众人听着他的曲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怀着此刻无声胜有声的想法,那舞姬此刻的舞像是为了回应这乐曲一般比之前慢却又柔美不已。
一曲终,苏晚瑾与李思辰纷纷拍手叫好,她的猜拳技术极其好,毕竟之前也是在地下赌场混过一段时间,很快就让李思辰连输喝个不停。
他喝的多松了戒心顿时上了头便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开心的四处敬酒喝起来,听到王义的琵琶声又像是起了兴趣也拿过琵琶站在那木板上奏演起来。
与王义不同的是,他的琴声全程急促又激昂,那舞姬跳出的舞也极其的快速如同在那战场上为士兵助力一般,弦声越来越快他的表情却不慌不忙反而继续笑道:“在舞的快一些。”
舞姬随着他的弦声转起了圈,那转圈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鹅黄的裙摆此刻已成了一个圆圈如同盛开的花一般。
那悦耳的铃铛声也跟着急促起来,苏晚瑾拿起桌上的酒杯看着站在木板上摇摇晃晃不断拨弄琴弦的李思辰,只觉得笑的更开心。
她看向坐在旁边的江栩竹,江栩竹此刻也难得挂着一抹浅笑,又往苏晚瑾的方向看了,笑意浓了几分。
苏晚瑾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紧接着她又敬了酒过来声音特意小声道:“属下既已替刘姑娘保密,不知可愿意互敬一杯?”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很是爽快的喝了酒。
等再次醒过来时,苏晚瑾便直接躺在了画舫的木质地板上,身上还披着一件深蓝色的衣袍,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喝断片了,同时又想狠狠地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果然喝酒误事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不过她还是庆幸自己的酒品很好应该是没有在酒会上发生了太丢人的事情。
起身望去,除去江栩竹岳尚书刘太傅已不见人影,其余人便杂七杂八的躺在角落每一个地方,此刻四处很安静仿佛昨晚的一切如同黄粱一梦一般,
转头便是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李思辰,天色有一些灰蒙蒙的还没有日出的痕迹。
苏晚瑾连忙撑着身子摇晃晃的起身,想着赶紧下了画舫回房子,否则若是被书墨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
还未下楼梯的功夫李思辰便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醒了过来,身上的酒气不过看样子是醒酒。
他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喝过头了,撑起了身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往那抹摇摇晃晃的身影走去:“本王送你回去如何?看娘娘这个状态实在无法不让人担心。”
苏晚瑾见他明明昨晚也喝了不少,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有一些不理解起来,另一只手又死死的握住围栏明显脚步还有一些发软不已,甚至就连头都昏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