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强光消失后。
帐内,三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唐糖身上。
唐宋握着毛笔,悬在半空,那笔上的墨水滴落在宣纸上,将之前潦草的字迹晕染成一团乌黑。
唐糖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讪讪的笑。
脸微微泛红,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这样突然闯进来,真是太冒失了。
“那个狗大人……不是,那个江大人,对吧?他不在吧?”
唐糖边说边眨着大眼睛,眼神里透着一丝紧张。
她可不想碰到那个什么大人,要是碰到了,可就给将军添了大麻烦!
涂山暻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温和:“他在玉城,并未随大军前来”。
唐糖一听,那原本紧绷的小脸上顿时放松下来。
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急忙从玉洗旁跨出,小碎步地匆匆走向涂山暻。
她一把抓住涂山暻的衣袖,眼睛紧紧盯着他,语气急促:“将军,可有一模一样的玉洗?”
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指向床榻边的玉洗,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的玉洗要上交给国家研究院,一旦上交,我们便再也无法联系……”
涂山暻听到“再也无法联系”这几个字时,心猛地漏跳一拍。
若失去联系,就无法提供粮食,那玉国将面临的是国破家亡、白骨累累。
且他也再不能见到她了。
涂山暻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慌乱之色。
唐宋和虚面面相觑,满脸的惊愕。
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在宣纸上,浓稠的墨汁迅速向四周蔓延。
“唐糖,你是要找一模一样的玉洗上交?”
涂山暻放下手中的笔,眼睛紧紧盯着唐糖,眼神里满是探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唐糖像小鸡啄米一样急切地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涂山暻。
涂山暻沉声吩咐:“唐宋!速去营中寻找是否还有相似的玉洗……”
“是!”唐宋深知此事,事关万万将士与百姓的暗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马一阵风的出了营帐。
虚也紧随其后。
玉洗的规格有大有小,而涂山暻的玉洗是最大的那种,在军中很难找出规格相同的。
唐糖拉了拉涂山暻的袖子,小脸皱得像个小苦瓜。
眼睛里透着一丝焦急:“我卧室的那个玉洗上刻着‘涂山氏’三个字。
涂山暻怔愣住了,疑惑之色慢慢爬上眼底。
他突然抬脚向前迈去,动作有些急促。
这一瞬间,唐糖拽着他衣袖的手被带动,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向前栽去。
涂山暻感觉到衣袖处的动静,急忙转身,就看到那带着香气的柔软身躯撞进他怀里。
他下意识地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手臂微微收紧。
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腰肢,盈盈一握的纤细。
涂山暻的唇不自主的翘起,含着笑意。
“无事吧?”嗓音低沉,勾人心弦,透着浓浓的关切。
唐糖垂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脸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着站稳身子,眼睛都不敢看向涂山暻。
见她无恙,涂山暻走到床榻边蹲下。
眼睛紧紧盯着玉洗边缘的三个字【涂山氏】,眉头微皱,眼神里透着一丝凝重,手指轻轻地落在那三个字上。
“唐糖、你来看~”
唐糖望着自己的掌心有些失神。
刚才,她的手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涂山暻坚实的胸膛上,那感觉就像摸到了一块烧热的铁块。
听到涂山暻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声音有些尖锐,脸红像要烧起来似的。
她立刻将双手背到身后,掌心仿佛传来滚烫的热意,那股热意渐渐爬上脸颊。
唐糖应声蹲在涂山暻的身侧,稳了稳心神,目光落在他指腹的地方。
这一看,惊的她差点坐在地上。
“这、这……”她满脸不可思议。
她眼中的震惊被涂山暻尽收眼底。
“将军,字体竟一模一样!!”
涂山暻起身,朝唐糖伸出手。
唐糖仰头看着一脸平静淡然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涂山暻拉着她起身,掌心的炙热感仿佛要灼伤皮肤。
唐糖“嗖”的一下抽回手,背在身后。。
“将军也就是说你们的国家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可为何历史上竟毫无痕迹?就好像是被人有意抹去了一般。”
唐糖皱着眉头,眼睛里透着疑惑,歪着头看向涂山暻。
涂山暻淡然一笑,那笑意隐藏着看透万物的大智慧。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向外面的冰雪世界,语气沉缓:
“历史有无我们不重要,国泰民安才重要,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
唐糖轻咬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敬佩。
他的想法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将军、将军、”帐外响起唐宋的声音由远及近。
接着帘子被撩起。
唐宋头上、身上落着薄薄的一层雪,带着一身寒气走近二人身前停下脚步。
怀中抱着一只规格大小一般的玉洗。
唐糖凑近,边缘处并无刻字。
“这个可以吗?”方才跑的太急,声音又喘又急,下颌处还有豆大的黑色汗珠子。
“将军,有了、有了……”
帐外又传来虚高亢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紧接着,帘子被高高掀起。
虚怀里抱着一个相似的玉洗,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激动地看向涂山暻。
唐糖手撑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嘴角勾起了笑意,如春天盛开的向日葵般养眼。
“将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拜托啦~”
唐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唐宋和虚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满是疑惑,就像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涂山暻唇角轻扬:“好。”
解决了心中的大麻烦,唐糖感觉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眉头又突然皱了起来。
唐宋和虚的脸就像唱戏的花脸猫一样,满脸都是墨水,黑一块白一块的。
“唐宋,你俩这是……哈哈……”
尤其她看到虚微张的牙齿上都是黑色得墨。
唐糖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用手指着他们,身子不停地颤抖。
涂山暻方才一直在想玉洗、目光并未落在俩人的身上,
听到唐糖的笑声,仔细打量起二人,嘴角忍不住勾起,眉眼裹着笑意。
方才营帐内,只是让二人誊抄而已,怎就弄的像是洗了墨水澡。
唐糖移步案前,目光落在宣纸上,细细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