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文浩给的帮助,吴子峰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上次去酒厂送肉,吴子峰没有去找他,一来是手里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二来不想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毕竟长丰酒厂是国营单位,不是沈文浩一个人的。被有心人看到的话,传出去不是很好。
既然他今天来找自己,自然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的,如果说能够帮忙办好这件事这个人情也许就还上了。
天色黑下来后,人民路上发黄的路灯很快就亮了起来。
北风夹杂着寒意吹得人有些发抖,太冷了。
“二哥,来尝尝味,看看我这个改良的杂碎汤与昨天的味道相比怎么样!?”
趁着空档的时间,吴子峰生了火把杂碎汤煮了起来。
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从供销社买了一些香辛料,这些都是能盖住猪下水的腥味,又可以增加了几分天然香味。
配菜这些也多了两三个品种,当然,这些都是吴子峰让二哥提前过来买好的。
闻香知味,不等二哥来试味,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波客人。
“小伙子,你这个杂碎汤怎么卖的?”
行人中一个三十多岁大姐驻足观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抵制不住这股香味开口问道。
“姐,这杂碎汤八毛钱一大碗,五毛一小碗,小菜是免费的!”
吴子峰将两个型号的碗从板车的框子里面拿了出来,给这女人看了看介绍道。
“ 价格不便宜,嗬嗬.......只是这个分量还挺足的。我家当家的好这口,给我来个大碗吧,不过你这碗看看能不能借给我拿回家去换碗,一会我就给你还回来!那边,就是我家…………”
女人倒是爽快,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房子说道。
自己老公喜欢吃,花点钱买回去给他打打牙祭挺不错。
主要还是这杂碎汤的香味闻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可以的,不过大姐,碗的话你可真得给我早些送回来,我总共也就十个海碗十个菜碗,我怕一会不够用!”
就在吴子峰说话的这一会儿,又来了好几个,买肉的多点。反正这个价格比供销社也没贵多少,而且还不要票,实在是太方便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市场,一个熟悉的人影往吴子峰这边走了过来“吴兄弟,你这可要我好等呐!嗬嗬..........你这生意挺好呐!”
看着吴子峰一阵手忙脚乱,这生意还挺不错的。
“沈大哥,你还真过来了!等会,我这边就忙完了!先喝完汤去去寒!”
见到沈文浩后,吴子峰用大碗给他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行,你先忙,忙完了老哥给你说点事情!”
沈文浩不急,接过碗后一屁股坐在木板车的横梁一侧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手边上的顾客接待完后,吴子峰把事情交给了二哥。用抹布擦了一把手后,来到了沈文浩身旁。
“沈大哥,听我二哥说你有事找我,这会不忙了,只要我能干,绝对不打马虎眼。”
“子峰,昨天厂里来了一批南方客商,是来谈合作的。其他问题没有,主要还是对我厂里招待伙食不太满意。连着两顿饭,他们都没吃多少,可能咱们这边的菜不对胃口!我见你这杂碎汤手艺不错,所以打算问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沈文浩是市工商局调任过来的,才接手酒厂不到半年时间。平时出来的次数不多,因此对吴桥镇这边还不太熟悉,更不要说什么熟人了。
唯一算得上熟人的,也就只有眼前的吴子峰了。
“沈大哥,这笔业务很重要吗?”
吴子峰问道。
“当然,如果顺利谈下来的话,厂里明年的销售计划就会轻松很多。我不想因为饭菜这个小事情出问题!”
对沈文浩这个厂长而言,但凡是有关于厂里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小事。
“他们不喜欢吃肉?”
吴子峰问道。
“要是只吃肉,那就简单了!我让老何私下里打听了,他们喜欢吃野味!”
沈文浩道。
“弄野味这事情不难,沈大哥,你放心就好了。刚好我有个朋友是猎户,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保准你明天中午前给你送厂里来。”
吴子峰对沈文浩保证道。
吴桥镇白水村背靠着刘家大岭,最不缺的就是野味。
这时候会打猎的人不多,不过孙志武恰好就会。
“那太好了,放心,子峰,钱的事不是事,到时候送到食堂,直接找老何就行。这几天最好保证顿顿都有野味,就再好不过了。”
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孰轻孰重,沈文浩自然还是分得清楚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厂里不出点血,怎么能够拿大业务呢?
“那行,明天一早我就跑一趟!”
吴子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那老哥就谢谢你了,对了,听你二哥说今天你搬家到镇上来了?你说说位置在哪,回头有事我也好找你。”
沈文浩问道。
“茶油巷196号,房子是租来的,小孩子明年得上育红班了,我们村里没有办学只好提前来。”
想要孩子提前接受教育,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行,我记下了。嘿嘿………对了,你不是说想开个店么?等我这几个南方客商走了,我帮你找找朋友,你自己有时间找个铺子,办手续不是很麻烦………”
沈文浩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
“行,到时候还得麻烦老哥,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吴子峰语气很是真诚,对沈文浩道。
“麻烦啥?兄弟朋友之间就别来这一套了,能结识一场都是缘分。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我先走了,这天气怪冷,骨头有点痛。”
沈文浩一把从板车上站了起来,打算回酒厂。
“沈大哥,你是不是腿上有旧伤?”
吴子峰问道。
“是呐,南边战场上留下来的。子弹穿透了骨头,伤了经骨,怕是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沈文浩是转业军官,是因为负伤转业,从市里调到酒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