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突然的娇羞,反而让郝邦愣了。
“不是,我怎么就作死了?好心请你......”郝邦毕竟也是一个老司机,话说一半便明白情怀想到哪去了,于是目光往下垂,吭哧发笑。
“你还笑......”秦淮茹见他笑,而且目光所及非常那啥,站起来跑到郝邦身边,用小拳拳去锤郝邦。
几锤下去,小郝差点给捶爆了。
他只感觉被四个拳头轮番打......
“停,秦姐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这衣裳没法穿了。”郝邦笑道。
秦淮茹停下来才发现不妥,自己只顾着发泄,忘了晚上出来的时候,只顾着躲着熟睡的婆婆,没给自己加一件衣裳。
“都怪你,让你惹我来着......”秦淮茹想走,但该说的话还没说,一时又站住了。
“怎么怪我,是你自己误会了。”
郝邦带笑解释道,“我说你家还在吃奶的孩子的嘴,你当我说啥来着?你自己吃不饱,孩子也没得吃,跟着一起挨饿。”
“你这人......”
郝邦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秦淮茹知道自己想法歪了,哪里还站得住。
“秦姐别走,大晚上的猛然跑出去,让人看到不好。”
郝邦拉住秦淮茹的手,最后又摁住的她的肩膀,把她给摁着坐下,低头俯瞰道,“吃了再走,这饼是专门给你留的......”
秦淮茹盯着郝邦的眼睛,感动坏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
而郝邦脑子里出现的则是: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小郝,谢谢你记挂着姐,姐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秦淮茹低头吃饼,边吃边说道。
你已经报答了啊......
郝邦收回目光,回到躺椅那边坐下:“这就见外了,我来四九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你,当时你帮我很多,这段时间你对我们兄弟照顾也不少,没事儿的。”
“那不一样的小郝,记住姐说的,这时候一口吃的能活人命,以后千万别......”
秦淮茹本想说粮食难得,千万别大手大脚。
但下一秒,郝邦提溜出来那只已经被除毛干净的猪腿。
“别啥?”
“你当我没说......”
秦淮茹郁闷又羡慕,人家累死累活一个月,弄点工资不够吃,结果你来了一天班没上,吃香的喝辣的。
吃干的也就罢了,你还有猪腿,不用问,肯定是去鸽子市买的。
早知道就不带他去鸽子市了,这样大手大脚,就是金山银山也花没了啊......
“对了秦姐,你找我啥事儿来着?”
“差点忘了!”
秦淮茹吃完了一张饼,忍了忍,最后一张还是没吃,“今儿上班在车间,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二大爷在那边跟车间的老师傅说,明儿你上班的时候要对付你。”
“这事儿不是说过了吗?”
“不不不,之前是猜的,现在是真的。”
秦淮茹恋恋不舍的吸吮了几根手指头,满嘴是油的说道,“他说明儿给你派活,让你一点偷懒的机会都没有,你小心点,他们联手给你派活,你是不能不接受的,第一天上班你要是撂挑子,以后你想找师父就难了。”
“还有这种说法?给我派活我不能不做?”
“那当然了......”
这就是郝邦对轧钢厂车间工作不了解的地方了,学徒工是给师父打杂,没有师父的学徒工,是打杂中的打杂,只能干下料的活。
“什么是下料?”郝邦问道。
“就是把原材料从小库房拉到机床那儿!”
秦淮茹解释道,“都是重体力活,吃力不讨好,现在谁都不肯干这种重体力活,因为干得多饿的快,本来就吃不饱肚子。”
得,明白了!
看来不找个机会在厂里收拾一下刘海忠,以后没完没了了。
“话我给你说到了,你自己小心。”秦淮茹说完就真的要走了,在门口张望外面。
郝邦追着秦淮茹的屁股说道:“秦姐,作为你当我专属老六的答谢,等我把猪蹄汤给炖了,喊你来喝。”
专属老刘?
秦淮茹狐疑不解,但没问,转而说道:“你自己喝吧,来福正在长身体,我喝不喝无所谓。”
“看看,又客气不是,忘了猪蹄汤能干嘛了吗?”
“下......呸,又逗我说下流话......”
挑开门帘,秦淮茹一溜烟跑了。
郝邦在屋里凌乱,他觉得冤得慌,自己想说荤话的时候,人家听不懂,说正经话的时候,人家当下流话听。
......
八点上班,没有煤气炉的时代,六点多就要起来做早饭。
一大早太阳还没照进来的时候,四合院里面便是炊烟阵阵,各家各户都在生炉子做早饭,没哪个人舍得封炉子,浪费煤炭。
郝邦七点才起来,收拾妥当了送老弟出去,在胡同口的国营饭店买了四个包子,三个给了来福,盯着他吃完了,他自己才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去上班。
第一天上班自然不会迟到,从四合院去轧钢厂,骑车用不了多久,但走路的话,需要半个小时。
这一路走来,路上走路的人多,骑车的人少。
来到厂里,郝邦先去办公楼那边的人事科,确定手续全部完了之后,去厂办门口瞄了一眼,看到李青旋果真在处理工作。
俩人都看到了彼此,但没有说话。
下楼去劳保科,郝邦领了该领的工作服,手套,口罩等等一系列东西,这就算是真正的上班了。
等郝邦忙完了这些来到七车间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向师傅,早......”郝邦在办公室门口,给这家办公室唯一认识的人打招呼。
“你怎么才来?”
调度员向海瞄了眼边上的一中年人说道,“吴主任问你两次了都,赶紧的,这是咱们七车间的车间主任。”
“吴主任好!”郝邦掏出烟。
叫做吴奎的七车间主任,瞄了眼郝邦手里的牡丹,没接。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向海过来教育道,“第一天上班,什么都没有带?一包烟还要拆开散?有你这样的吗?”
卧槽,公然索贿啊?
“我这不是没有师父带嘛,不懂......”郝邦立即一推二五六。
“怎么回事?”
吴奎斜眼看向向海,“新来的职工,为什么没有安排老师傅带?”
尼玛,出卖老子真快啊,这小子真的啥都不懂?
向海内心发苦,吃不准郝邦是不是故意的,他作为调度员,给每个新来的人安排师傅,那是他的本职工作。
“主任,是这样的,刘师傅......”向海压着吴奎的耳朵开始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