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邢轶送往医院已经晕了过去。
她木讷地站在手术室前,身上沾染尘土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可她眼里只有手术室里的邢轶。
她不信神,如今她希望真的有,希望哥哥能够活过来。
请求神怜悯她,不要再剥夺她身边的人。
“念念…”麻木的身体跌进炽热的怀抱。
蔺屿辞抱住冰冷的她,一次次在她耳畔安抚,“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眼眶的泪珠早已串成线,一滴滴滑落。
明明没有受伤,她身体又好像正在经历千刀万剐,疼痛难忍。
“恩…他答应要和我同生共死的。”
“我还活着,他就不许死。”
“对,念念说得对,邢轶一定会活下来的!”
他心里不断祈祷邢轶能挺过去,邢轶也按照自己说的,用身体保护了念念,念念在意他,他们不能再让念念承受痛苦了。
赶来许萧和蔺云赫看着这凄惨的一幕,本以为危机已经结束,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上天究竟还想怎么对她…
一个月以后,所有事都重归于平静。
冷念寻和许萧来到医院看望邢轶,一个月以来经常如此。
“哥哥我来了。”
“轶哥还有我。”
两人走进病房,望着床上平静沉睡的他。
那天的抢救还算顺利,之后又转到IcU,出来以后他就陷入睡眠。
医生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但是她心中一直抱有希望。
她知道,哥哥不会走的,不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只是哥哥还需要恢复的时间,她会等,等哥哥醒来。
“轶哥你都躺了一个月了,还要躺多久啊?不会真要躺个几年吧?”许萧靠在床边,些许无奈看着病床上的他。
“再不醒,你的念念就要被某人抢走了。”
“呵呵别吓唬哥哥了。”她轻声笑了笑,撩开被子亲手为他按摩手臂。
许萧微微勾唇,“说不定轶哥都听见了,正在奋力挣扎。”
两人笑着打趣床上的他。
“念儿,如今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没想到凶手竟然是蔺子书,因为嫉妒就摧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
“是。”
蔺子书死后蔺寒好像失踪一样,手机上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屿辞也没有见到他。
蔺氏的人都知道蔺庭和蔺子书的死与她逃不了关系,争夺权力本就是生死对战,蔺氏每个人早已在心里接受这一点。
再加上如今掌权的蔺寒都没有行动,其实人也不敢贸然对她动手。
“怎么了念儿?”许萧看着她黑瞳中流露复杂的情绪。
“没有,只是蔺寒一直没有出现,觉得有些奇怪。”
许萧垂头猜想,“毕竟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侄儿死了,应该也会伤心吧。”
“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向我动手才是。”
许萧没有否认,的确有这个可能,“没事念儿,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况且,如果蔺子书的计谋是他指使的,我们更应该找他报仇。”
“说得是。”
两人谈论到这儿,许萧瞳孔一转,透出一丝好奇,“那…念儿是打算现在和蔺屿辞保持夫妻关系,就这么过了吗?”
她勾勒唇角,眉梢荡开笑容,“我想和小暖过,可以吗?”
许萧兴奋地凑上前,“呵呵呵当然可以啦,我也想和念儿…”
话音未止,看到眼前突然闪现的人。
许萧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欧~又被听见了。”
她回头随着许萧视线看去,蔺屿辞正一脸憋屈地看着她。
“屿辞?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应她的话,怒气冲冲来到她面前,“为什么不和我过了?!”
她隐忍笑意为邢轶盖好被子,并不承认,“没有这么说。”
“念念说了,我听见了!”
“你听错了。”
连忙拉住她的手,精致的眉微微皱起,“念念…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念念生气了?”
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没有,最近很乖。”
他看着在旁边得意偷笑的许萧,一脸不满,“难道…我比不上她吗?”
“当然比不上啦,念儿是我的。”许萧直接扑上去抱住她,宣示两人的亲密关系。
“你…”
“念念…”他真是不喜欢看着她们搂搂抱抱。
“好了屿辞,逗你玩的,什么醋都吃。”
两人笑着打趣,许萧也没想到以前那么暴躁的蔺屿辞,如今这么听念儿的话。
看来念儿真是训练猛兽的高手。
闲聊没多久,几人也准备离开了。
“哥哥,我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看着她眼里的悲伤,念念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他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望着床上的邢轶,千丝万缕缠绕心头,无法顺清。
“这是什么表情?”他冷酷的面容袒露奇怪的愁容。
“他让念念伤心了,我希望他快点醒过来,可又怕他醒来和我抢念念。”
“所以呢?”
“希望他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明明只要当念念兄长就好,赶忙非要跟他抢。
她唇瓣洋溢一抹无奈的笑容,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吃醋。
“走吧,回去了。”
两人一路返回景林南苑。
刚一进门,他从后直接抱起她,放在沙发上。
“屿辞?”
没等她开口询问,眯着浓眸,亲吻霸道地砸在她唇上。
大手扣在脑后,身体逐渐压制她身上,不给她半点逃离的机会。
唇瓣相碰,鼻息缠绕,慢慢侵蚀她,直到她快喘不过气,快被吃掉。
片刻,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微微喘息,不允许她退离彼此贴近的距离。
“怎么了?”隐约感受他强制占有的亲吻,和浓烈的醋意。
“念念…是不是想回去住?”
她纤细的羽睫轻颤,垂下眼,“如果我想回去,会自己回去的。”
“念念要回去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忙完了就直接过去。”
这段时间稍有空闲,念念不是去陪邢轶,就是回以前的家,那份悲痛从未从她身体里消散。
他十分担心,但又不敢惊扰了她的平静。
“干嘛一直跟着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的。”除了工作屿辞一直陪着她,知道她不想说话,就在她身旁静静待着。
屿辞总是能让她想起妈妈,小时候她不喜欢和同龄人玩,喜欢做自己的事,妈妈就在旁边默默看着她,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