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萧璟渊看到乔羡宁早已回到殿内,却没有出现在镜头前,心下万分感动。
“这些事亦有神女的功劳,却让孤独占风头,孤受之有愧。”
乔羡宁无所谓地摆摆手:“你将我的神庙建在每一个城池中,祈福节改用我的神像巡街,不也是在替我积累香火吗?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跟谁客气。”
……
为了保证LEd大屏的神圣,萧璟渊决定每隔十天播放一次。
恰在此时,有内侍来报。
“陛下,谢将军缉拿挑起内乱的外邦细作归来,此刻正在宫外等宣召。”
前阵子大晟内无数“豪杰”揭竿而反,始作俑者接连被抄家流放,但趁机煽风点火的外敌还未处置。
萧璟渊俊朗的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让他赶紧带人滚进来。”
打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就是不客气。
谢怀铮还真滚了。
但他不是自己滚,而是让一个俘虏从宫门外滚到太极殿中。
此人衣袍流光溢彩,通身用金银线绣出繁复精美的夔纹。
袖口宽大,腰带上镶满七彩宝石,一双镶嵌上大东珠的虎皮靴叫人一眼难忘。
单看这身装扮,竟比贵为天子的萧璟渊还要奢华。
可惜,他此刻银冠歪斜,披头散发,鼻青脸肿,身上被划开无数道口子。
黑色干枯的血液将衣袍与血肉凝到一起。
许是被打狠了,他诚惶诚恐的。
谢怀铮只要发出一声不悦的沉哼,他就麻溜倒退回去,重新沿着金砖的直线再滚一次。
萧璟渊纳闷:“你也不是喜爱折辱他人的人,怎待他如此狠?他犯了何罪?”
众人向谢怀铮看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乔羡宁的脸色逐渐阴郁和愤怒。
“在一山头占地为王,将附近村子里男人都杀光,将妇人、闺阁女子甚至是小孩儿都抓起来……”
谢怀铮嘴巴张合几次,却难以将后续的话说出口。
在场的都不蠢笨,当即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妇孺落到山匪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等等!
萧璟渊喉头发紧,艰难询问:“最小的孩子是几岁?”
谢怀铮还没能说出口,眼眶就已经红了。
“三岁。”
沈祈安骇然发问,“多少?”
“三岁!”
谢怀铮高声回答,垂下头,闭了眼,泪如雨下。
九尺男儿哭得声嘶力竭。
“如果,如果我能早到一日,只要早到一日,那个孩子就不会被欺负!他就不会死!!!”
萧璟渊想到上次攻打天倪时,那些受辱的姑娘都在他眼前自尽而亡。
他问:“其他人呢?”
谢怀铮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哽咽。
“李家村共计二百六十四人,男子占一半有余,仅有三十二个成年男子侥幸逃出,成年女子或被杀或被奸死或被烹煮或自尽,无一人生还。而男童女童共四十九人,全被欺辱,死亡人数过半。”
“畜生!”
陈珂一脚将那男子踹飞。
男子虽早有提防,却还是躲不过这满含愤怒的一脚。
整个人重重撞到朱漆柱上,脊椎骨几乎被撞到散架,五脏六腑更是移了位。
坠地的瞬间,一口猩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射出来。
萧璟渊怒目圆睁:“张太医最近在研究西药,正缺试药的人,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后,将他丢给张太医处置。”
最近张太医得知在未来中医没落,深受打击,便日日废寝忘食,投身于中药的研究之中。
甚至一改以往保守的性格,配药越来越大胆。
虽不至于药死人,但能令人肝胆俱裂、白蚁噬心、生不如死。
试药的人都是那些犯下滔天恶行的死囚,眼前这人正好就是此类。
他犯下的罪,必须要他用余生来偿还!
乔羡宁忽然问:“他是哪国人?”
被摔到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听到乔羡宁问国籍,破碎不堪的身躯不受控制瑟缩起来。
在被谢怀铮逼问出国籍后,男人明显能感觉到谢怀铮对他的仇恨骤涨。
心情不好时给他来几刀泄愤,心情好时也来几刀庆祝。
哪怕是无聊了,都会往他身上割几刀。
谢怀铮不会让他死,但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隐隐有种感觉——他的国籍,是原罪。
“倭国。”
果然,当从谢怀铮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后,殿内的气氛直线攀升,一呼一吸间仿佛都能看到刀光剑影。
几千年后,倭国在华国烧杀抢掠,堆尸如山。
几千年前,在大晟强大的时候,仍潜藏在某个角落里,欺辱、虐杀大晟子民。
谁给你的胆儿!!!!
乔羡宁目眦欲裂,阔步走向趴在地上的男子。
萧璟渊上前阻拦,因为他担心她被亵渎。
如此肮脏、残暴的畜生,多看神女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乔羡宁却推开萧璟渊,一脚踩在男子伤痕累累的手背上。
男子放声惨叫,但迎接他的不是乔羡宁的同情与宽恕,而是她更用力地以鞋底碾磨。
十指连心,何其疼痛!
“放过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男人的大晟语说得很别扭,断断续续的,但能让人听得懂。
乔羡宁目光森冷:“那些百姓应该也求过你吧?他们死在你的刀下,被你扒光衣裳欺凌,稚嫩的脸在你面前嚎啕大哭……你放过他们了吗?”
她的神色太过危险,男人战战兢兢看向旁边。
却被萧璟渊同样冰冷如刀的眼神吓退。
再躲到另一侧,又对上沈祈安、陈珂等人的视线。
每一个人似乎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男人抖如筛糠,在地上缩成一团,像是乌龟一样把头也缩了回去。
历史上,华国是在下一个王朝才开始有倭国的记载。
此倭国人能在此时出现在大晟的疆土上,是因为史书遗漏了此事,还是因为历史在改变?
乔羡宁再往男人的手指上踹一脚,令男人不得不仰头痛呼。
对弱者,她向来是怜悯的。
但对于仇人,她一定会哪儿痛往哪儿踹。
“你叫什么名?什么时候听说有大晟这个国家?又是什么时候潜入大晟的?如何潜入?都一五一十给我招来!”
十数日的折磨早已将男人的狂妄消磨殆尽,他像一条苟延残喘的丧家犬一般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