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佐神情严肃的望着这位看起来有些话多的秀才。末了,他干脆摆出一副迷茫的眼神直视对方,同时一脚把球踢了回去,“小子不知,还请先生赐教。”
“哦?那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从何处听来?”
宋良佐吸气,配合上瘦小的外表干脆开始装无知,同时又把孩子气给表现出来,“这是我无意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我觉得有趣就记下来。夫子,书中是真藏有金子吗?可用金子做成的屋子怎么能藏在书里呢?”
哈哈哈,范明世再次被童言童语逗笑,“那你可想知道怎么藏的?”
宋良佐配合着点头,“想!”
“日后跟着我好好学习,我自会告诉你书中的金子是什么。”
宋良佐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被录取了,急忙对着他行礼“多谢夫子。”
宋二全和宋望树同松了一口气,接着宋二全陪笑的皱纹都多了两道,语气上却更是小心翼翼“范夫子,这可是收到我家良佐了?”
范明世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他反应迅捷,条理清晰,我这个做夫子要是不收,岂不是错失人才。”
“哎哎哎,多谢夫子,多谢夫子。望树,快点把东西给夫子。”宋二全见事真成了,一边伸手朝自己袖口摸银子,一边对着身边的儿子示意把拜师用的六礼让他给夫子。
范明世让范叔接过了六礼。
至于老汉递过来的银子却是被范明世拒绝,他说“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有六礼足矣!”
宋二全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见对方不收自己银子,却是有些急了,“这、这......”
这时范家管事范叔笑呵呵上前“这位老哥,我家公子说有这些六礼就足够了,至于银钱?你们今年就不必给了。”
“这、这怎么能行啊,不是说好五两银子的吗?哪有上学不给束修的啊!还是、”宋二全看着对方心疼的问“还是你们觉得五两少了?”
范叔眼见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误会自家公子了,他笑呵呵为自家公子辩解“我家公子收学生看人,有的是要出五两束修钱,有的则不需要。银子拿回去吧,后面花银子的地方还多呢。”
范叔这么一解释,别说把宋二全给整不会了,就连宋良佐都被他给整蒙了,这咋还真不要钱了呢?
就在宋良佐思索,别是有什么其他事时,就听范秀才说“我刚回来镇上时,有心办一个学堂给家里困难之人免费启蒙,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事被耽误下来。既然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农户孩子,我之前的想法就落在你身上,也算圆了我最开始初衷。”
宋良佐喜的眼睛都不由的瞪大,倒不为自己的束修的事,而是对方竟然说了和自己想法雷同的话。
原来他也想免费给人启蒙啊!
不过,此时他却不敢贸然开口说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只是一个劲地道谢。
宋二全听闻这边竟然还有这个说法,一边为良佐高兴,一边又感到肉疼,要是进金没有交那边的束修就好了,跟着一起来这里,说不得三两银子还能省下来嘞。
最后宋二全把钱收了起来,和夫子约定好七月初送孩子来拜师上学。
等他们一行三人从范家离开,等候在外的老妇人和宋进金立刻迎了上来,迎接她的就是宋二全递给她的五两银子。
老妇人面色瞬间灰白,“这、他也嫌弃我家良佐?”
“哈哈哈,弟妹家良佐运气可真是好啊。”接着宋二全就把在里面发生的事和刘喜平说了一遍。
说罢,他扭头瞪了一眼自己儿子,“让你来镇上打听私塾的消息,你是怎么个打听的,范秀才这里可以免费给穷苦人家启蒙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听说?要是早一步知道这件事,咱们直接来这里,家里岂不能省下三两银子,那可是三两银子。”
宋二全气的肝疼。
宋望树对着自家老爹哭丧着脸,“爹,我打听的时候没人和我说起这事,我真不知道啊。”
他冤啊,没人和他说起这事啊。
老妇人心情好了,思绪也变得活络起来,“二哥,要我你们带进金去给范秀才看看,要是也可以免费上学,咱们就去侯秀才那边把进金束修要回来。二两银子能买两条小驴腿呢。”
可不是,一头半大毛驴大概在八九两银子,二两银子可不就是两条腿的钱嘛。
宋二全和宋望树一听这话觉得是这个理,让她和良佐在外面等着,他们带着进金又去敲门。
他们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出来后三人面色并不太佳,想来事情并不顺利。
老妇人知道这次自己家占了便宜,此时极为有眼色的装聋作哑不多说话。
跟着一行人去镇上的书肆准备购买笔墨纸砚和夫子点名的书本,东西贵的几人悔恨的心都有了,还是宋良佐开口“二爷爷,念书和种地一样,都要先投入。等我们学出本事了,你们就可以跟着享福啦!”
宋二全道理是知道的,只不过今天经历的事太过起伏,原本以为进金能跟着侯秀才念书比良佐省了二两银子,哪里晓得现在反过来了。
眼下他们花了三两银子,良佐成了那个一个铜板没花的人。
这会被孩子看出自己心里不舍了,他扭头看看良佐,在想想三弟家没有出力汉子,日后日子还不定怎么样,现在良佐上学能省下一笔银子,家里负担就轻点。
自己家人多,多干点活,一年到头这银子也就追平了。
宋二全想通后,嘿嘿一笑,“买。”
买好东西,一行人这才作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