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们慌乱又震惊,现在想想,王多余当时就是要吓死手害小王爷啊。
王多余那些鬼话连篇,不过是欺骗他们,忽悠他们,把他们拉下水的借口罢了。
是他们糊涂啊。
但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了,几个人只希望自己认罪态度良好,摄政王能看在他们年轻,还有家里长辈的份上,饶了他们一次。
耳边都是少年人哭喊哀求的声音。
真的很让人心烦啊。
殷霆宴的好心情彻底终结了,他厌恶又阴冷的看向他们。
书生们都在哭,惊恐害怕不作假。
只有那个叫王多余的,他脸色灰败,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殷霆宴忽然阴冷的笑了起来:“王多余?你这名字是你爹给你取的?”
王多余一哆嗦,强忍着看向王阁老的冲动,僵硬的点点头。
“那你可真够多余的。连你亲爹都嫌弃你至此。”
殷霆宴的话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地劈中了王多余的心脏。
王阁老却依然淡定自如,面无表情,仿佛真的和王多余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殷霆宴看向王阁老:“王阁老,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
王阁老沉声道:“摄政王英明,所做判断自然是对的。”
殷霆宴笑了起来,声音凉凉的:“看来王阁老很认同本王啊。”
“能给儿子取名字叫多余,还不管不顾的,这当老子的对儿子可见是有多不喜欢。”
“这小子之前嚣张跋扈的,让本王以为他是什么皇子皇孙呢,结果竟然是个私生子。”
“王阁老,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处置,这个胆敢刺杀皇子皇孙的逆、贼?”
王多余心中惊恐万分,再也忍不住的看向了王阁老。
王阁老依然情绪稳定,冷漠无情的说:“刺杀皇子皇孙是死罪,摄政王如何处置都不过分。”
王多余瞪圆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彻底放弃他了吗?
摄政王都在问父亲的意见啊,只要父亲承认他是他的儿子,并且给他求情,相信摄政王也不会不给父亲面子的。
父亲怎么能主动说是死罪?
父亲真的不在乎他吗?
王多余此刻内心混乱的简直要发疯了。
殷霆宴漫不经心的道:“王阁老不愧是阁老,格局就是大,认知就是清楚。”
“那本王就判他一个斩立决吧,王阁老意下如何?”
王阁老明显深思了一下。
王多余以为父亲犹豫了,还是在乎自己的,正高兴呢,却听王阁老开口了。
“摄政王所言极是,臣并无意义。”
王多余一下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王阁老,不敢相信他的父亲不仅一句不给他求情,竟然还真的要让他去死!
殷霆宴看上去满意极了:“王阁老果然是胸有丘壑,正直果敢。”
“那不知王阁老觉得,生出教育了王多余这样一个败类的父亲,该不该也接受处置呢?”
王阁老这次明显迟疑的时间长了很多。
王多余的心已经被巨大的惊恐和愤怒所淹没。
他可不觉得王阁老这次是在装腔作势,他这次明显是在认真衡量摄政王的话,是在为他自己考虑了。
什么父亲,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罢了。
王阁老终于开口:“虽然有子不教父之过这种话,但是子怎么样,毕竟是他自己的行为,和做父亲的无关。”
“臣以为,这种事情罪不该牵连父辈,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才是正确的。”
王多余死死的盯着王阁老。
殷霆宴大笑起来:“好,王阁老所言不错,那便听王阁老的,就斩杀王多余一人即可。”
“如此,便一事不烦二主,就请王阁老亲自将王多余斩杀吧。”
王阁老磕头到:“臣遵命。”
他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摄政王是要让他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他怎么能一点犹豫都没有!
王多余忽然发疯了一样的开始反扑向王阁老。
“爹!你是我爹啊,你竟然要亲手杀了我?你还认同摄政王杀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不爱我,当初干什么生下我,又养大我?你这个老畜生,道貌岸然的老混蛋!”
王阁老面色铁青的呵斥道:“混账东西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疯狗一样胡乱攀咬本官?还不闭嘴!”
凶狠的表情,威严的声音,这已经是在威胁王多余了。
他在王多余面前一向是有威严的,王多余也确实惧怕他。
但王阁老不知道的是,在生死面前,那些惧怕都可以化为灰烬。
而在巨大的憎恨面前,什么父子亲情,你都不顾念我的生死,我还能顾念你的名声?
做梦!
王多余尖叫怒吼:“我是你亲生儿子,你六十岁抢了我娘,生下了我,你把我们母子藏在巷子里的一个院子里。”
“你不准我娘出院子大门,不准我们说出你的存在,你让我当了十七年的私生子,你让我和我娘受人非议和耻笑。”
“这么多年来你高高在上,我们母子只能在那个小院子里,等待你的来临,像施舍一样。”
“你在外面风光无限,被所有人尊敬赞美,而我们母子却无人问津,提起来左右邻居都是闲话。”
“我们成全你这么多年,结果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想害死我!”
“你想毁尸灭迹是不是?你想让我死,然后彻底抹去你的污点是不是?你做梦,做梦啊!”
王多余吼叫的声嘶力竭,青筋直蹦,面目狰狞,可见有多恨王阁老。
而王阁老在这期间一直怒吼着让他闭嘴,别胡乱攀咬,让人控制住他。
奈何王阁老就带着一个奴仆前来,周围都是殷霆宴的人,谁也不是他的助力。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多余像疯狗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
那一刻的王阁老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直接进入九十岁高龄了一般。
「完了,老夫这一生的清誉好名声,都被这个小畜生败坏光了!」
「晚节不保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他,就该将他放在尿盆里浸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