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去扯花生了,河边鲜少见人,除了他们几个,不远处还有割鱼草的老人。
“哎哟!丁家这媳妇,真是不省心的,勾引别的男人为她争风吃醋!”
好久没有看到孙婆子了,冷不丁看到,叶秋池没什么感觉。
“两男争一女,这……这还是个嫁了人的,丢死人了。”
孙婆子一边看热闹,还不忘给叶秋池泼点脏水。
叶秋池:“孙婆子,莫不是孙大爷为了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让你记恨到现在,所以,看什么东西都是那样的?”
孙婆子僵了一下,瞪她,“小小年纪,嘴巴怎么那么坏呢!果然长得好看的女人,都不安分!”
叶秋池笑了,“看来我说对了。”
孙婆子这人不仅长相奇丑,还喜欢瞪人,五官狰狞起来异常可怖。
别说男人了,就是家人看着,都觉得瘆人。
“孙婆子,做人呢,要多行善事,积口德,不然会有报应的。”
虽然现在打击封建残余,可老一辈的人,对一些鬼神论,还是挺相信的。
孙婆子猛的听到这话,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好啊!丁家媳妇思想封建,我要去举报,让公社领导把你抓起来!”
叶秋池笑了笑,“孙婆子,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孙婆子想说什么,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鬼了!
她怎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真的撞鬼了?
不对!是丁家媳妇!
肯定是她,不然为什么自己突然说不出话?
孙婆子抓捂脖子,怎么也说不出来,直到另一个割鱼草的大爷挑着草经过,看着混乱的场面,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松手!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钱小满和周来福也打累了,可是都抓着对方死不松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爷看着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孙婆子。
他有些奇怪,孙婆子平时不是最喜欢嘴碎的吗?怎么今天不说话了?
“孙婆子,你这是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伸个手瞎指,指不明白又不说话。
“我说不出话了!她……”她是妖精,她给我下咒了!
钱婆子到底心理素质强大一些,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这要是说出来,那妖精说不得怎么对她呢。
叶秋池也诧异,不愧是承受了多年心理折磨的人,强大啊。
“哎!钱小满,周来福,你们在干什么呢!都松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松手!都松手!”
两人互相啐了对方一口,松开了手。
大爷有些生气,但是还耐心的询问两人情况。
钱小满自然不敢说他那点肮脏的心思,周来福觉得自己光明磊落,比钱小满强,义愤填膺的叙述所见所闻。
“我看到钱小满鬼鬼祟祟往河边走,就跟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钱小满想耍流氓,作为路丰村优秀社员,自然不能让这种人破坏我们路丰村的风气,于是我就上前阻止他了。
没想到他还不服气,上来就动手打人。
我周来福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直接就给他打回去!就这种肾虚的,我一个打十个!”
钱小满:“你说谁肾虚呢!不知道刚才谁被我压着……”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周来福挺挺胸脯,他刚才给了钱小满两拳,还踹了三脚,钱小满只给了他两拳两脚!他还用木棍敲了钱小满三棍,自己才挨一棍,算下来,他赢了!
大爷看了看叶秋池,叹了口气。
好看的女人,总会惹来一些是非。
她目光清正,可架不住有些人喜欢嚼舌根。
“你看你们都打成什么样了,赶紧去卫生所看看,别留下什么根。”
说到去卫生所,钱小满就来劲了。
他身上的伤都是周来福打的,自然得周来福赔钱。
周来福也不是个好说话的,直骂他活该挨打。
最后两人前后脚一起去卫生所。
路过的人看到一行人,都是大大的疑惑。
周来福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骂两句,钱小满在后面也不甘示弱,两人走着都有一种随时再打一架的架势。
好在有人拦着,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卫生所。
卫生所就一个正式医生,还有一个实习医生,两个护士。
最近乡下生病的人太多,正式医生带着实习医生下乡看病,不知道今日还回不回来。
何保春一看,这伤留到明天再看也行?
可钱小满不干,他怕死。
最后何保春回村开证明,让他们去市里看一下。
此时天色不早了,到市里天都黑了,肯定回不来,就开了两天的介绍信。
第二天,叶秋池去找何保春开介绍信。
“你又要去市里?”
叶秋池:“农忙期间,我都在地里干活。”
看在她这么老实的份上,这个介绍信给她开了吧。
何保春头疼坏了。
农忙结束后,也会有一些人去市里,给别人开介绍信,不给她开,又说不过去。
最后,叶秋池拿着介绍信去了市里。
每次出门都跟沈如梦借自行车,怪不方便的,于是叶秋池问丁玉辉拿了钱和自行车票。
市里供销社没有现成的自行车,需要订购,于是叶秋池让人开了单,交钱。
从供销社出来,她去了医院。
城南区只有这一家医院,周来福两人不可能绕远路去市中另一家医院。
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两人。
只是场面有点热闹。
钱婆子叫嚷着让周来福赔钱,周二婶也不是吃素的,她儿子虽然打了人,可却是钱小满先动了手,他应该赔钱给周来福,两人争执不休。
叶秋池觉得她这个时候出现,局面会更加混乱,于是果断的离开了,前往纺织厂。
去往城东的公交车只有一趟,叶秋池询问司机在哪下车方便,就找个地方坐着。
纺织厂的老大爷老神在在的看着报纸。
叶秋池有些羡慕他这份工作。
虽然报纸是旧报纸。
“大爷,我能跟你打听点事吗?”
老大爷抬头,看到一个瘦弱又漂亮的女同志,淡淡的扫了一眼,“小同志,我们厂现在不招工。”
现在工作位紧张,就是有位置,也是在内部传,鲜少对外招。
因此一些没有门路的,都会自己跑过来问。
内部职工的亲属想进去都困难,更何况这种没有门路的?
叶秋池笑了笑,“我不是来找工作的,我是想问一些其他的事。”
老大爷看着娇弱的女同志,想了想,拒绝了一次,再拒绝一次,她怕不是要哭给他看吧?
“你想问什么?”若不是什么机密,他可以回答。
但是涉及到厂子利益,恕他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