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咬下唇,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望着陆枭,心中既有对陆鸣生死真相的渴望,又有着对眼前这个男人深深的厌恶和恨意。
“你什么都知道,你居然什么都知道,却一直不告诉我!”
她双眼通红,怒目圆睁,冲着陆枭歇斯底里地怒吼出声。
然而,陆枭却依旧神色从容,不慌不忙。
他微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丝不屑,冷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的人,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说到底,这也不能怪我,你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是你毁了陆家。”
他语气轻慢,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刺向宋槿禾的内心深处。
豆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宋槿禾的脸颊簌簌滑落。
她身形摇摇欲坠,双腿发软,只能下意识地扶住桌子,缓缓地坐下。
此刻的她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显得无比脆弱。
陆枭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在欣赏一件被自己摧毁的艺术品。
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美酒,悠悠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一个爱惨了你的男人,做了许多让你不知道的事情,最后却连拥有你的机会都没有,你说可悲不可悲……”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地刺痛着宋槿禾的心。
见人长久不语,陆枭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
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起身走到宋槿禾身后,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好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该办点正经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魅惑,仿佛要将宋槿禾拽入他设下的温柔陷阱。
“呵……”宋槿禾苦笑出声,满是讥讽与悲凉,“岐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就不怕洞房之后死的那个人是你么?”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在对陆枭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陆枭闻言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他缓缓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槿禾的耳畔,“放心,我们岐家的实力是你永远想不到的,谁死谁生,还不一定。”
说完,他一个公主抱将宋槿禾抱起,向着床边走去。
宋槿禾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却因灵力被封,无力挣脱。
她紧咬下唇,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来到床边,陆枭轻轻将宋槿禾放下……
桌上红烛轻摇,微弱的烛光在两人脸上跳跃,映出一片暧昧的光影。
床上的两个人,心中却各有所思。
许是因为宋槿禾容貌太过美丽,在烛光的映衬下,她宛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美得惊心动魄。
陆枭一时间竟沉醉迷离,望着宋槿禾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深处竟然真的想要完完全全拥有眼前的女人,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那颗满是仇恨的心。
然而,他又很清醒,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恩怨情仇,这不过是一场各怀鬼胎的交易。
……
夜空突然闷雷滚滚,像是被压抑已久的巨兽发出的怒吼。
不多时,细雨唰唰而下,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长廊下,岐家主矗立着的身子隐隐有些佝偻,岁月的沧桑与此刻的忧虑,让他的脊梁不再挺拔。
岐伟生小心翼翼地守在他的身侧,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触怒这尊“大佛”。
二人静静地面对着陆枭所在的方向。
今日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可那个方向却白绸高挂,在风雨的肆虐下肆意翻卷。
倒像是正在操办着一场葬礼。
而这一幕在浓稠的雨幕里,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这就是孽缘……”
不知过了多久,岐家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沉重。
“伟生,你跟了我也快四十年了,说说我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岐伟生闻言,目光立刻垂落至地面,脸上满是恭敬之色,丝毫不敢懈怠。
“老爷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章法与打算,我实在是不敢多说什么。今日发生的种种,也不过是老爷担心少爷罢了。不过好在……”
话说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实在是没办法将话题接下去。
岐家主呵呵一笑,满是苦涩与无奈,“你也知道这宋槿禾回来的蹊跷,而且还用葬婚完成他们的婚礼仪式,这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仿佛能看穿这一切。
“老爷。”岐伟生把身子弓得更低了些,几乎要贴到地面,“小岐夫人……少奶奶虽说来得蹊跷,但她眼下是唯一能够解救少爷的人,她虽然有些实力,但在天道之下,咱们少爷也不是寻常之人,即便真的发生了葬婚反噬,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少爷……”
他试图用这些话语安慰岐家主,可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岐家主长长叹出一口气,“煜儿虽说莽撞心狠了一些,但自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而且我也不会让他有事,我现在就担心……”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就担心……这其中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话说得深奥,岐伟生没怎么通透,也不敢乱接话。
雨滴声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
……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床榻之上激烈的动静终于渐渐平息。
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气息,桌上的红烛仍在摇曳,烛光跳跃,映照着四周。
宋槿禾独自一人坐在桌旁,身姿挺拔且清冷。
她手中把玩着酒杯,一边轻抿美酒,一边缓缓旋转着食指。
一屡屡粉色的烟雾如灵动的精灵般从她的指尖袅袅冒出。
烟雾弥漫开来,让整个房间暧昧至极,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
然而,在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中,唯有宋槿禾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