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心甘情愿,”赵三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白小黑,给我咬他!”
话音落下,两只白虎顿时扑上去,陈天昭见状连忙后退,又用长剑挡住一只白虎挥过来的虎爪,等他再回头去抓新娘时,却扑了个空。
只见赵虎子三兄弟已经不知道何时将人抢了回去!
赵虎子感受到小姑全身上下一直在颤抖,连忙安抚道:“小姑你别怕,是我!”
他将新娘的红盖头取下。
堂内宾客好奇望去,只见那新娘一身嫁衣似火,嘴巴里塞着一方白巾帕,脸上已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怪不得不说话,竟然是被堵住嘴送上喜堂拜天地。
顿时,宾客们投向陈家人的目光各有怪异。
“妹妹!”赵三根冲过来,将那方巾帕取下。
“哥哥……”
赵桃花的声音异常嘶哑,满脸泪水的哭诉道:“我手脚使不上力来,上花轿前他们灌了我一碗汤药,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们找不到我……”
“汤药?”赵大毅闻言一脸怒火蓬勃,望向陈家人阴声道:“你们给我妹妹喂了什么?”
梁媒婆闻言顿时又挺直了腰背,高声道:“能有什么,一点让人听话的东西罢了,成亲过后自会恢复。”
说着,她又看向赵桃花,阴声道:“少奶奶,你可不要忘记你爹还在我们手里,你若是今日不拜堂,你可就再也见不到爹了。”
“你——”
“啪啪啪……”
一道掌声突兀的响起。
“真是一出好戏。”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
堂内众人循声望去。
赵桃花对上那双很是熟悉的眉目,不由得一愣,眼里的泪水顿时又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谢郢?!”
赵三根失声喊道:“你怎么在这?”
谢郢缓缓站起身,身前的几个护卫顿时让开路,他缓步而下,走向喜堂中间站着的女子。
看着近在眼前,无声落泪的少女,谢郢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巾帕递过去,轻声道:“没想到能提前在这里见到你。”
高堂上,姜峪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与陈老爷无声对了下眼色。
赵桃花稍微抬眼看着被人递过来的巾帕,抬手接过来攥在手心里,闷声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桃花,我知道你怨我没去见你。”谢郢握住那只紧攥着巾帕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起慢慢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原本想这次办完事情,便去双河村见你,母亲也十分想念你,她每日都与我絮叨,说我再忙于公事,等再见你时,你可能就嫁人了。”
“阑姨说得没错,我如今可不是差点就嫁人了嘛。”赵桃花自嘲道,可握住她手的那只手,真的很温暖。
谢郢眸光一沉,语调顿时冷了下来:“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伯父的事情你且放心,傍晚之前,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话落,他回身看向高堂之上的人,冷声道:“姜公子、陈老爷,你们二位如何说呢?”
还能如何说,你都坐在这看完整出戏了。
陈老爷心里直犯嘀咕,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声应道:“是是是,真是冒犯了,原来赵姑娘竟是谢大人的……未婚妻,我立马就让小儿将赵姑娘的爹请过来。”
陈天昭登时不满:“爹——”
陈老爷闻声一脚踹过去,斥道:“逆子,还不去请人过来!”
“昭儿,听你爹的,快去!”陈夫人见儿子神情便知道他不乐意,连忙凑近道:“赵姑娘的事情,为娘稍后替你想办法周旋。”
陈天昭登时眼睛一亮,回身恭敬应道:“孩儿这就去。”
他步伐匆匆走出喜堂,经过赵桃花身边时偏头短暂看了一眼,眼中那势在必得的意味让赵桃花心底发寒。
突然,一道暗影盖了下来。
赵桃花抬头一看,本在身旁的男人此时背对着她,挡在她的身前,隔绝了那泼皮投射来的视线。
谢郢目光淡漠地盯着人走远,才收回视线。
他转身看向高堂上的众人,冷声道:“侍剑,送赵姑娘出府安顿,没有我的命令,寸步不离保护赵家人的安危,我倒要看看这九溪镇哪来的邪风,竟敢堂而皇之强抢民女。”
掷地有声,字字让人腿软。
高堂之上,陈老爷暗地里将目光投向身旁之人,目含急迫之意。
姜峪忽略身边人求救的目光,冷静看着内堂中间站着的男人,突然绽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他两步走下高堂,拱手道:“谢大人,可否移步书房说话,容我与姑父将来龙去脉说个清白。”
话落,又补上一句:“事情解释清楚对大家都好,在下也正好与您一起前往青郡,若是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
看着对方眼里所露出的妥协之色,以及话中的弦外音,谢郢心中不由升起好奇之意,挑眉道:“姜大人先请。”
姜峪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唤来姑父,二人走在前面指引道路。
谢郢只带着一个护卫离去,剩下的护卫面面相觑,后与侍剑一同走上前来,侍剑拱手道:“赵姑娘,在下送您出陈府,可有地方落脚吗?”
赵桃花抬眸望去,侍剑是留下护卫中唯一的姑娘家,一身青袍,手握长剑,脸上线条分明凌厉,瞧着便极有威势。
她摇了摇头后,低眉摸了摸身旁小白小黑的头颅,这一行动让其他护卫心提到嗓子眼处,瞧着白虎仰头,似是满脸享受,这才将心放了回去。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有人能驭虎。
侍剑眉头紧皱,她刚才差点拔剑欲与这两头白虎拼了,没想到这白虎并无伤人的意思,反而对赵姑娘很是依赖的模样。
眼前情形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她们走南闯北也不是没见过可以驭兽的奇人异士,只不过那些人通常都会有哨子或是某种药物用于控制野兽,不像眼前的赵姑娘与两头白虎,好似同伴一样。
赵桃花与哥哥侄儿们跟随着侍剑出了陈府,又穿街走巷在一处幽静的宅院安顿下来。
宅院的主人家是一个妇人,从侍剑的手里收了银子后,便兴高采烈的走出了院子。
侍剑与其他护卫都站在院中。
赵桃花跟哥哥们在堂屋坐下嘘寒问暖一番后,看向外面院里,仍旧是那般站着不动,好像不知道累似的。
就在她吐槽之际,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赵虎子耳朵极其灵敏,顿时看过来,问道:“小姑,你肚子饿吗?陈家都不给东西你吃吗?”
闻言,赵桃花苦着脸道:“从昨日被绑到现在,几乎什么东西也没吃。”
根本就没人管她饿不饿,昨日一下轿子,那两个陈家女婢便催促她沐浴歇息,今日一大早,又忙急忙慌的梳洗打扮,后又催促上花轿、拜天地,从头到尾就灌了她一碗汤药。
这般说着,赵虎子也摸了摸肚子,昨日一心想着救小姑和爷,他们七人奔腾了一夜,如今松懈下来,才后知后觉感到饥饿。
赵桃花看着一屋子人的反应,便心酸的笑了出来:“我去做点吃食,咱们一起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