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自然不能治病。
事实上,这可不是简单的饼干,里面加入了磨碎的健体丸,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是悦然亲手自制的。
按这位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不久将会生一场重病,而两年后可能就要病逝了。
悦然就想试试看,能否帮他度过死劫。
健体丸进人体内后,会缓慢地对体内病灶进行修复,并逐步恢复器官的正常机能。
且为了不那么显眼,悦然只放了半颗丸药,但已足够遏制先生的病情了。
数日后,周先生才会切实地感受到,他的病体已有所恢复了。
……
悦然跟偷吃了人参果似的,一路开心到飞起地回到家,就要拉着程红去逛街。
“你都在屋里关了小半个月了,今天就休息半日,咱们去逛街吧,顺便给孩子买点东西。”她边说,边给程红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程红这段日子改稿改得头大,觉得出去换换脑子也不错, 且被这一提醒,才惊觉还没给即将诞生的孩子准备东西呢,遂欣然应允。
出了门,两人就沿着法租界,一路往公共租界那边逛去。
在洋人开的商店里,给孩子买了奶瓶奶粉,婴儿衣与包被之物,又在木器店里买了一只摇篮。
逛着逛着,两人就来到了一家照相馆门前。
悦然一瞅,嗬!
竟是她上次送信的那家店。那位掌柜兼师傅说的没错,她这副相貌确实很上相,照片与她真人有八九分相像。
也是师傅技术精湛,给照的那4张相片,她都挺喜欢的。
于是,悦然就拉着程红往店里走,“眼看着孩子就要生了,来来来,你也拍张照留念一下。”
“算了吧,还是等孩子满月了再来拍吧。”刚预支给她的15块银元,都几乎花去一半了,可不能再霍霍了。
悦然却不依,笑说,“孩子满月是得拍,可这会也该给你自己照几张啊。总得让孩子看看你怀它时候的样子,挺着个孕肚有多辛苦,将来他要是不乖,不孝顺你了,就把照片拿给他看,好好教育教育他。”
程红被她逗得噗嗤笑出了声,想想那个画面还挺有意思的,便随她进了照相馆。
店掌柜一眼就认出了悦然,不由眼前一亮。他这里正有一件难办的事愁得不行,这姑娘倒是个值得信赖的,兴许可以求她帮上一帮。
“姑娘,今个带朋友来照相啊?快里面请!”一身玄色棉袍的掌柜热情的不得了。
程红不由奇怪,悄悄问悦然:“怎么,你们认识啊?”就说怎么非要来这家照相呢,既然是熟人,应该可以优惠一点吧。
“我上次那几张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掌柜手艺老好了,你照过就知道了。”悦然大大方方的笑回。
掌柜听的直乐,笑得见牙不见眼。大抵手艺人都喜欢别人夸他手艺好,就跟是个人都喜欢戴高帽子一般。
“姑娘客气了,姑娘既看得上我这手艺,可要多介绍几位朋友来,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啊?”
这边抢生意的洋照相馆就有两家,要不是为了方便同志们联络,这小店早就关张了,现在都是靠组织经费在艰难维持着。
可组织经费也紧张呐。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前些日子,得知小鬼子把在国内搜刮来的大笔黄金要往回运,同志们的心都在滴血,可奈何人手不足,又都是在地下活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连军统那边派出不少得力干将都失望而归,他们就更不敢有动作了。
谁能料到,鬼子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连运金船都被炸了,同志们心里大为畅快,却又心疼那么多金子都沉了海。
这要是能分给他们一点做革命经费,该多好啊!
金子是一点没捞着,这次鬼子搞戒严,他们却折损了几个人进去,眼下正在积极营救,就更需要钱了。
见掌柜今日心事重重,悦然也不好打探,只笑回:“掌柜的好会揽客!我今日不就带朋友来了吗?先给我朋友拍吧。”
掌柜笑着把两人往里间让,先给程红拍了四张,半身与全身各两张。
悦然想着程红出版小说,可能会用到证件照,就让掌柜又拍了一张,洗的时候多洗几张留着备用。
至于她,上回已经拍过了,就只与程红拍了两张合照,也是半身与全身各一张。
付完3块钱的照相费后,两人就要离开,掌柜见程红先去了外间,低声把悦然叫住:“姑娘留步!”
悦然心突的跳了一下,回头去看掌柜,就有一种八成又摊上事了的直觉。
“眼下,我们组织正缺人手,姑娘可愿加入我们?”
这也太草率了吧?
都不背调一下,就邀请她加入组织了。且她还不晓得,他究竟是哪条线上的人呢。
“合适吗?”她怯怯地问。
“不瞒姑娘,我们同志已经确认过姑娘的身份了。你确实是一个月前刚到的沪市,背景比较干净,目前与刚才那位朋友,住在法租界的一栋小洋楼里,还刚在那边买了一间裁缝铺。”
竟然还真调查过她!
你不会是看中了我的铺子,也想在我那里建一个联络点不成?
那间铺子虽是她买来打发时间的,但店里还有其他员工,她总得跟那些员工负责吧。
“加入……就不必了,我这人懒散惯了,受不来约束。但你们有事,比如需要眼生的人送个信啊,缺经费啊之类的,我会尽力帮上一把,就当……我是个编外人员好了。”
掌柜的也是病急乱投医,却也歪打正着,“这样也好。实不相瞒,我们组织目前确实十分缺活动经费。
“此外,我们的一位老联络员,在死信箱取信时被鬼子抓走了。现在急需一位新联络员,先顶一阵子,你看?”
“没问题,只需告诉我去哪取信,又把信送到哪去就成?”当个工具人也不错。
掌柜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片,“姑娘可要记住了,后日就可以去取信了。”
悦然没接,就着他的手暼了一眼,点头表示记下了,就听刺啦地一声,一根火柴划出一小簇火苗,那张纸随即被烧成了灰烬。
“你们大概需要多少经费?”
“1500块银元。”
悦然点头,“怎么给你们,送到店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