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应该多给你母亲安排点男玩伴,也不至于最后被你父亲那个臭小子给迷了眼。”他的手咔嚓响。
“……”寒恪扶额,当着他的面说他父亲,这样好吗?但是他能理解。特别是最后发生的一切……
“虽然寒叙白的长相确实是有点能唬人的……但是比起我还是差一点。”他的自恋是从小开始的。“你母亲告诉我他们在交往的时候,我真的想打断寒叙白的腿。”
陆氏家训:妻子和女儿永远没有错。
他定的。
“您应该不会同意吧。”寒恪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当然反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小恪,你父亲太有个性了,可能是因为他自小是孤儿,颠沛流离的原因,他太安静了。”他把相框放好,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过日子不说话怎么行呢?”他的女儿他了解,是要哄的。
“虽然他面对你母亲的时候不一样,但是我总担心你母亲会受伤。所以……”他棒打鸳鸯了。
“我给他五百万让他离开,他不要。你母亲知道了,跟我闹别扭。你外婆也知道了……”为了这件事,他都要众叛亲离了。
家训:妻子和女儿永远没有错。
“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我给了寒叙白一笔钱,要求他在一年之内创业成功,才能继续和你母亲在一起。”说实话,他承认他是在强人所难。
“我告诉他,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嫁给一个穷小子,她要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他成功了……”陆老爷子当时也有些震惊。“不仅连本带利的把那笔钱还了回来,赚的盆满钵满,而且他的性格也收敛了点,变的更温和了。”
再次见他的时候,他居然会笑了,也懂得交际了,不说长袖善舞,也称得上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了。
他不知道寒叙白是怎么成功的,也不关心他付出了多少努力,结果达成了,他很满意。
他的女儿生来就不是为了受苦的,所以他要把所有可能让她受苦的因素斩杀。
“但是矫枉过正了,他变成了一个工作狂。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一个花匠,却没有人会忽视一个商场新贵。”他的声音很平静,手却在颤抖。
他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平心而论,寒叙白确实优秀。他在商海如鱼得水,于是身旁有前仆后继的人投怀送抱,各种花边新闻层出不穷。
“我很担心你母亲受气,于是经常让她带你回来,旁敲侧击了解情况,她总是说很好很好。每次他忙完也会跟过来,他的眼里只有你母亲。”他看向窗外。偌大的庄园,空荡荡的。
“其实我知道,他们也会吵架。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在外面散步,就听到你母亲在花房里和他吵架,他也不回嘴,只是不厌其烦的道歉和哄人。”
当时女儿哭了。他怒从心起,当下就要推门进去强制他们离婚。
可是他犹豫了,他知道陆熙葵虽然娇气,但是很要强,也知道她不愿让他知道这件事,更知道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当时他妻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早上起来,他们已经和好了,寒叙白又成了跟屁虫。他不能当面质问,只能背后提点他。
如果不能好好待她就离婚吧。
“还是因为吵架,原因是早就计划好的环球旅行,因为你父亲公司临时有事,推迟了。她不开心,要先去。我安排了人保护她,但是谁能想到……”他扶着玻璃柜。
xx国际快讯:x年5月5日,m国xx大街突发黑帮械斗……
每日热点:突发!m国帮派街头火拼,战况激烈,伤亡情况未知……
xx新闻:在m国的我国公民,请尽快与大使馆联系……
“老首长,我对不起你……”挂掉电话,他有一点怔愣。
m国的军人还在战场上保家卫国,黑帮添什么乱?冤有头债有主,两个黑帮的血拼关他女儿什么事儿?
他赶过去,只见到了她一面。
“阿葵……你疼不疼?”他看着病床上的宝贝女儿,浑身插满了管子,他想帮她擦泪,但是手都在颤抖。
“爸……对不起,都怪我任性……女儿不孝!”陆熙葵的眼泪一直在流,“我好疼啊,爸……原谅我吧。”
“没事的,阿葵。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他的眼泪横流,痛到不能呼吸。他想摸她,但是又担心碰疼了她。
“……我是军人的女儿,我救了一个小女孩儿。”她努力勾起了一抹笑,只是眼泪还在流着。“我只是没想到……我没能躲开那辆车。
“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这样做了。”
“爸爸为你骄傲……”他握着她的手,把脸盖进了枕头里,眼泪浸湿了枕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爸……不要责怪叙白,这与他无关……”她看了寒叙白一眼。“爸……我求你了……”
“爸不怪他……真的。我女儿真棒!”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寒叙白。他的表情很难过,双眼通红,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最后求您一件事……”她的呼吸有点急促,眼里满是不舍。“小恪还没成年……爸,我又要拜托你了。”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他帮她擦了擦眼泪。“没事的啊,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家,回家找医生。这里的医生水平不行,没事的啊。”
“爸,其实我有点怕黑……我想埋在月青山…埋在小雏菊丛中。”她眼泪越流越多,止不住。
“不要怕。”他用衣袖给她擦泪。“家里到处都是灯,天永远都不会黑。爸爸会永远在那陪着你……”
陆熙葵忍住泪,转头背对着他:“爸,你先出去……等小恪来,别看我……”太残忍了。
“好。”他慢慢退出来,关上门,竟然有点踉跄。
“老首长!”门外的保镖们赶紧搀扶他。
“没事。你去劝劝左飞,不要惩罚自己,这不怪他。”他颤颤的坐下,把他们遣散开。“一个人去守着门口,等小恪来,剩下的人去调查情况……”
……
他知道,陆熙葵让他出来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痛苦。他也知道,她有些话想要对寒叙白说。
他竟然有点庆幸……庆幸他的妻子已然病逝,不用像他一样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阿葵不哭,痛痛飞走。”他又说起了她年少时,他曾说过的话。然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