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弘和杨以宣在杜仲的护送下回到了杨家县城老家。这里没有受战火侵扰,暂时安全。
杨老太太天天在佛堂为杨家在外的几个孩子祈福。
李延芯也召集了人手为远在重庆的老二筹粮筹款。
杨家人一样痛恨战争,可是战事已经来了,只有给他们保障好物资,他们才能把那些贼人赶出蜀地。
战场上,士兵们得到新的武器,士气大振。他们重新调整了作战计划,准备对敌军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战士们紧握着手中的枪,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们要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为这片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而战。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场战争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们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杨心悦在上海,心系着重庆的战况。她仍然在四处奔走,筹集更多的物资和资金。
自己虽然不能在战场上杀敌,但在后方也能为战争的胜利贡献力量。
“耀星社最近的文章非常犀利,深刻地揭露了战争给国家、社会和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
杨心悦知道温昊祥他们最近的几篇稿子都写得很好,还有尘巳先生的投稿。那些战场上的血腥场景、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家园被破坏的凄凉,都是真的。
没想到竟然在林教授的课上能听到他对文章的点评。可杨心悦不知道这些文章能不能唤起人们对战争的反思和厌恶。
鞭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不会轻易放弃原有利益。只有唤起人们对战争的不满和对和平的渴望,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心悦,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
图书馆里,余满溪坐到了杨心悦和秦月梅的对面。
杨心悦抬头,“找我什么事?”
“我们耀星社被总理表扬了,你知道吗?总理还给咱们《耀星》亲题报眉了呢!”
余满溪激动不已。
秦月梅转头看杨心悦,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这么好的事,心悦怎么没有什么表示啊?
“心悦,想什么呢?”秦月梅推了推她。
“没什么,厚朴送物资去重庆那边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还没有回来。我担心他路上出什么事。”
杨心悦有这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重庆的战事情况逆转,讨贼军节节败退,也不知道何蕴泽和二哥那里是什么情况。
“心悦,你担忧也无济于事。重庆那边战事已起,只有呼吁停止战争,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你的亲人和朋友才能远离战火。”秦月梅劝道。
杨心悦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她应该还能做点什么。
走出图书馆,陆辰峰和郭啸匀走了过来。
“小辣椒,我有事找你。挺急的。你跟我到林教授那里去一趟吧!”陆辰峰喊住了杨心悦。
心悦没有理会他,看着郭啸匀问:“找我什么事?”
郭啸匀讪讪道:“和陆学长一样的事。你得去林教授那里一趟。”
“那走吧。”杨心悦没有问是什么事。
找她找得那么急,自然是有急事。
“我们呢?”秦月梅焦急地问。
“一起吧,耀星社的成员都在。”郭啸匀答。
心悦困惑,耀星社的人都在,为什么刚才陆辰峰要单独叫上自己?
哪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想问问她筹款筹得怎么样了。他还认识一些朋友,也可以帮忙在学校外募捐。
陆辰峰自从上次得知杨心悦是重庆团员代表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再跟心悦唱反调,还处处维护她。
心悦这段时间都忙着筹善款,完全忽略了陆辰峰的异常表现,倒是秦月梅和余满溪察觉出了异样。
“满溪,以你对陆学长的了解,他这是喜欢上我们家心悦了?”秦月梅和余满溪跟在前面三人后面咬耳朵。
余满溪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看,八成是。不过,心悦应该不会理他吧?”
秦月梅撇嘴,“陆学长帅是帅,只可惜长了一张嘴。”太毒舌,一点都不讨喜。
“这得分人。他现在就不会怼心悦。她说什么,只会在旁边点头说是。”这反差,也太大了点。
几人来到林教授办公室,安建彬和温昊祥已经到了,林教授示意他们找位置坐下,这才开始说出找他们几人来办公室的目的。
“你们的文章,总理看到了,非常赞同,还给你们耀星社亲笔提了报眉。”
林教授展开手里的信纸,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下为公。
几人有些激动。又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反对封建专制,倡导民主共和。总理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以人民为中心的民主共和国。而他们这些年轻人正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
“你们几个听好了,一定要好好将民主革命进行下去,切不可辜负了总理的殷切期望啊!”
众人郑重点头。
林教授满意微笑,“总理会在广州创办陆军军官学校。这个消息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你们几个如果有意愿为国效力,我可以推荐推荐。”
杨心悦眼前一亮,“林教授,军官学校招女子吗?”
林教授摇头,“没有听说。不过,女子能力强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他们将来要招,我第一个推荐你。”
“多谢林教授!”杨心悦心里的火苗熄灭,但是旁边的陆辰峰几人却心神各异。
“教授,我想去。”安建彬道。
秦月梅抿嘴没有说话。安学长有安学长人生目标,她不该拦他。
可是她心里怎么有些难过?
她为了他考到上海来,又为了他学了自己不感兴趣的社会学,可是他好像永远离自己远远的。说话还是那么温和,却没有更多的偏爱。
她原本也是家长备受宠爱的娇娇女啊!
“安学长,”余满溪看到了秦月梅眼里的失落,唤了安建彬一声。
安建彬回过神来,见秦月梅脸色不好,安抚道:“军官学校很难进的。况且还是第一期,如果有机会去,你也不想我错过吧?”
秦月梅想哭。
杨心悦看不下去了,拉着秦月梅的手,小声说:“月梅,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安学长如果要去上军校,你就直接在咱们学校找一个。反正你也还不是他女朋友。”
心悦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几人还是听到了。
安建彬想要解释,可是发现他现在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他没有第一时间考虑月梅的感受就已经错了,他不能错上加错。
“月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以为我们早就是男女朋友了。”毕竟家里早就给两人定了亲了。
“好了,你别说了,安学长。”秦月梅打断安建彬的话,“我支持你。”
她扬起小脸,冲他笑了笑。
“心悦,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陪我回宿舍?”秦月梅不知道留下来怎么面对安建彬,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
杨心悦心领神会。
“走吧,我扶着你。教授,那我们先走了。”杨心悦浅浅行了一礼,准备带秦月梅离开。
“你一个人也不好扶,我陪你们吧!”余满溪也起身向教授告辞。
走出教授办公室,三人都没有说话。
心悦想着心事。女孩子的这辈子难道真的要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才可以吗?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月梅其实挺优秀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她,只会书画,不会琴,棋嘛,只能说会,却不精通。她不知道安建彬的心思,既然两人已经定亲,那他做重大决定的时候,是不是该征求一下月梅的意见?
不知为何,心悦想到了何蕴泽,当时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愿嫁给他,她怎么说来着?她说她压根儿没想过那么早嫁人。
最近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那枚平安扣有没有保佑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