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枫最近在干什么?”
项进宝忙碌了一阵子,忽然想起这号人物,不由找来下属询问。
下属想了想,如实回答:
“阮大人这些日子一直在那些受灾区域忙碌奔波,亲自出面安抚灾民,甚至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项进宝冷笑:“他倒是尽心尽力。”
他们准备了不少招数对付这小子,没想到这小子根本没怎么管贪墨一案,只是派人表面上调查。
拿到他们想让他知道的东西后就收手了。
项进宝可不认为阮枫看不出来这水深浅,很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在盛京毫无根基,得罪他们没有好处。
干脆卖个好。
阮枫如此识相,他们也没必要花那个精力给他赈灾使绊子。
官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再说,他们管辖的地方出了事还处理不好,难免会让上面的人不满。
不过——
也不能放松对阮枫的警惕,万一这小子故意的呢?
项进宝想到跟疯狗一样死咬着他们不放的宁木青等人就一阵头疼。
心中暗恨。
都是同僚,何必把事情做绝,一定要个水落石出?
宁木青是殿下的亲信,难不成是殿下的命令?
项进宝心中大骇,在原地不停踱步。
盛国官员都清楚,陛下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太子殿下更是不好糊弄。
他们做的事不暴露还好,如今造成大量百姓伤亡、流离失所……
全家的脑袋都在岌岌可危!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
项进宝眼中划过狠辣。
……
“咚咚——”
“进来。”
张悦己打开门进去,正好看见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少年站在简陋木桌旁写着什么。
哪怕她进来,少年也没有抬头,一如既往地认真专注。
张悦己正色道:
“淤泥基本清理完毕,大部分主要道路也修复,后续援助物资应该能够顺利运达。”
最后一笔落下。
阮枫将毛笔放到一旁,抬眸: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沙包加固残存的堤防,虽说能防止河水再次泛滥,但终究不保险,还要派人多多看着。”
“是。”
张悦己离开后。
阮枫将桌上的纸折起来收好,交给送信的人。
不得不说。
上面的人明事理给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银两粮食等等补给不用她费心,陆玄尽量不会缺少。
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正式进入盛京众人眼中,陆玄不会在随行人员中,给她安排不听话的上难度。
要不然她手段恐怕不会这么温和了。
但在如此大规模的灾难面前,物资仍然显得捉襟见肘。
且后续工作庞大繁杂,缺乏足够的人力支持。
阮枫思索间。
暗卫忽然出现,恭敬道:
“阮义大人让属下转告您,他那边一切安好。燕王没有任何起疑。”
还有,阮森大人说,原先凉国地盘的一些区域也受了灾,有人正打着您的名义招兵买马,但那边赈灾还及时,目前没有成气候。”
阮枫陷入沉思。
成不成气候无所谓。
这一招实在是把她往死里搞啊!
但凡陆君陆玄原本就心有芥蒂,哪怕她不暴毙,一辈子也别想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拿这种事做文章。
阮枫眼神冷冽,偏头吩咐:
“联系余祁眠,问他难道真的想我们出手,不想自己动手?”
“是。”
暗卫走后没多久,突然紧急折返!
“主子,那灵国太子不久前失踪了!!
灵国还在下暴雨,灵国太子亲自上阵加固堤坝,偏偏那一片区域忽然倒塌,人落入汹涌的水流中,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阮枫眉心撇起。
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刚想炸出点余祁眠的底牌,他人就失踪了?
罢了。
她自己出手也差不多。
阮枫低声说了些话,然后朝着堤坝附近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正在干活的灾民或群众,有些胆子大的还会大声打招呼。
阮枫一般会回应浅浅的微笑。
等到了地方。
立马有人上前汇报了进程。
阮枫伸出手手接住零星的雨滴,抬眸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
……
“宋兄,我打听了一下,我觉得灾民数量有问题。我们待会偷偷前往那万家村看看吧。”
裴辞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半蹲在角落,脸上全是泥巴。
同样打扮的宋泽然“嘁”了声:“都是一群黑心的。”
当初妙妙、高肃、袁宁跑得快,就留下宋泽然被迫塞进了盛京学宫监视余祁眠。
但!
余祁眠这不是没有回来过嘛。
宋泽然才不愿意待在学宫听夫子们叽里咕噜,正好他听说池州的事情,就向小枫自告奋勇暗中过来了。
宋泽然最讨厌这种犯了大错,出了大事还不作为的官了!
当年要不是如此,他原本幸福的普通一家三口人,也不至于分崩离析!
他忍辱负重,潜伏许久,杀了那个狗官,被投入大牢秋后问斩。
然后……
在大牢里遇见一对被冤枉杀人了的奇葩师徒。
笨蛋师父哭唧唧:徒儿,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徒儿一脸冷漠:师父你别装了,狱卒都走了。
师父瞬间变脸:小枫你冰冷冷的样子,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是没有姑娘喜欢的哦。
那徒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以前宋泽然还不懂阮枫为何那副表情,现在是懂了。
但懂了有个屁用啊!
阮枫那清清冷冷的模样格外招姑娘稀罕不说。
妙妙是一个花心至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女也不说。
魏青书居然也有姑娘喜欢!
更重要的是!
最近高肃和袁宁还写信告诉他,遇见了心仪的姑娘!!
天杀的!!!
宋泽然咬牙切齿。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他要无牵无挂,一路升官发财,羡慕死他们!
裴辞注意到嫉妒得面目全非的宋泽然,吓了一跳:
“宋兄,不必如此气愤,有阮大人和宁大人打掩护,我们必然会成功拿到证据。”
说着。
裴辞捏紧拳头,眼神无比坚定!
宋泽然重重点头,忽然靠近裴辞,压低声音:
“你预测到我们必会成功了?”
“啊?”
裴辞清秀的脸上满是懵逼!
“预测?在下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