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大陆交叠
玄祁扣扣手指。
剑冢五年，他们都跟着老二学了不少跟阵法有关的东西。
这些阵法倒是不难认。
只是……
“这底下这么大个引灵阵，到底是从哪儿引的灵气啊？赤霄，你小子知不知道这凰天大陆有什么地方的灵力格外充沛？”
赤霄听到这话，挠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有什么地方的灵气是格外充沛的，“凰天大陆的每个地方，灵气分布得都很平均，三大世家我们进了两个，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不过，你们进过学院，学院内的灵气也跟外面一样么？人家都说在星月学院修炼能事半功倍。”
晏紫汐摇摇头，“跟外面没有差别。”
这一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赤霄蹲的久了，有些腿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底下这个引灵阵，到底引的是哪里的灵气？？”
晏紫汐和言如风对视一眼。
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言如风咬了咬牙。
迟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个引灵阵，该不会……引的是凤麟大陆的灵气？”
晏紫汐也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
“我本来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凤麟大陆与凰天大陆之间隔着无妄海，两界之间的屏障坚不可摧，怎么可能只通过阵法就能引动凤麟大陆的灵气？”
迟夭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图纸边缘。
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闷闷的：
“那如果，凤麟大陆和凰天大陆，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中间隔着无妄海呢？”
静。
付柔喉咙滚动，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劈了叉。
“小师妹，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迟夭指尖在图纸上的叠加阵上点了点，“如果两个大陆……是像这样的呢？”
玄祁瞪大了眼睛，还是没明白。
迟夭抿了抿唇，从地上捡起两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
“我们一直认为两个大陆，是在同一平面，”她把两块石头并排放置，“中间隔着无妄海。”
“但有没有可能……不是这样的？”
“而是……”她拿起其中一块石头，将另一块叠在上面，“这样的呢？”
两个大陆，是叠在一起的？
言如风摇摇头，“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两个大陆是上下交叠，凰天大陆布下巨大的引灵阵，把凤麟大陆的灵气引到上界，那两个大陆中间一定有什么东西相接才对，可之前我走遍了凤麟大陆，从来没有看到什么能够通天的东西。”
迟夭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三师兄，我想说的只是一种猜测。如果凰天大陆在凤麟大陆之上，中间没有屏障阻隔，那这里的人要是想要获得更充沛的灵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底下抽取……”
言如风拧着眉，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可这怎么可能做到？”
“那如果，”晏紫汐皱起眉，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如果，这两个大陆之间，原本就有一条通道，只是我们不知道呢？”
迟夭眼神有些茫然。
晏紫汐却道：
“我觉得小夭儿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两个大陆是上下交叠，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比如，为什么凰天大陆会有这么多引灵阵，为什么这些引灵阵的源头一直找不到……而凤麟大陆除了四大宗门以外，却无一处有灵气……没人知道，那些消散的灵气都去哪儿了。”
付柔抱着胳膊，搓了搓上面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冷呢？”
言如风眯起了眸子，“不排除这个可能，我得先去查清楚，这个阵法是什么时候布下的。前两个月我去七曜洞看过，也看到了散灵阵。三大世家向来同气连枝，如果言家和林家都有这阵法的话，那云家，也一定有。”
赤霄抱着自己，后知后觉，“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凰天大陆一直在吸取下界的灵气？是这个意思吗？”
玄祁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扫帚塞进他怀里，“不怪你，一边玩儿去，啊。”
晏紫汐收回目光，“如此一来，三大世家几乎是可以肯定都布下了这引灵阵，不知学院和圣殿有没有……对了老三，说到这个……我们从万毒谷出来的时候，老六曾说他见过隐阁阁主，是阁主让我们来言家找你的，还告诉他老头在圣殿。”
言如风起身皱眉，“隐阁阁主？凰天大陆也有隐阁？当初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的灵力的确高深，恐怕已经是到达圣人的阶段了，他能上来倒是不足为奇。只是，他为何突然现身帮老六？”
迟夭摇摇头，有些好奇：
“六师兄说他看到了隐阁阁主，但是一转眼就忘记了。三师兄，你还记得隐阁阁主长什么样子吗？”
“当初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露脸。”言如风看向祠堂，晃了晃脑袋，“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阁主，好像什么都知道，当初我只不过是在他面前现了个身，他竟然就直接点明了我的身份，还要走了我言家的家主令，可是……这家主令他拿走，于他而言分明是什么用处都没有啊，但是他给了我药方，现在想想，他这干的不是赔本的买卖么？”
几人面面相觑。
“总归此人没有害我们，先不纠结这个了，你早点处理完言家的事，我们一起去找圣殿问老头，说不定一切就都清楚了。”
晏紫汐沉声道。
“嗯。”言如风走进祠堂，拜了拜，很快就出来了。
魔谷。
幽暗的宫殿内，烛火摇曳。
少年褪去了黑袍，此刻正斜倚在王座上闭目微暇，一袭红衣似血，衬得他肤色格外苍白。
一魔族下属上前来单膝跪地，“尊上，已接到传讯，他们已经在调查引灵阵。”
少年抬眸，那双眼睛，是妖异的赤红。
“哦？这么快？”
边说着，他边将手中的黑玉棋子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动作优雅而慵懒。
魔族下属垂首：“是，尊上，是否需要出手制止？”
少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制止？不，为什么要制止？”
“让他们查。”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浓稠的黑暗，声音低沉而魅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得知真相时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