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仿佛遇到了克星,无奈地掉头而回,再次缠绕在苻生的周身,仿佛是对他这位主人的忠实追随。
这一刻,战场上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震撼,而苻坚与王猛之间的情谊,也在这一场生死考验中得到了最深刻的见证。 薛漾手腕轻轻一抖,那把布满岁月痕迹的锈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剑尖跳跃着几道青绿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嗖地一声回旋至剑柄,恰到好处地抵挡住了一股企图吞噬周遭生灵精魄的暗黑魔气。
这股魔气如同无形的巨蟒,却在乾家秘术的神秘光芒下黯然失色,被薛漾稳稳地锁在了剑光编织的牢笼之中。
在一旁,苻生的身影仿佛被墨色深渊吞噬,他的身体被层层叠叠的黑色光团紧紧包裹,宛如从深渊中走出的恶魔,每一缕黑气都缠绕着他的身躯,如同饥饿的野兽撕扯着猎物。
他那原本还算整齐的发丝此刻凌乱不堪,遮盖住了半张脸,而裸露在外的肌肤正以惊人的速度崩裂,一片片碎片宛如秋风中的落叶,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可不是虻山那些小妖小怪能施展出的手段。”薛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手中的锈剑如同指向黑暗的利剑,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魏峰紧握长戟,站在薛漾身旁,如同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即便是他这一身经过千锤百炼的武艺,在面对这样的变故时也显得如此无力。他心中暗叹,这世间的力量,果然远超他的想象。
鲁扬和徐猛分别立于两侧,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光芒。尽管身体的疲惫和力量的耗尽让他们几乎无法站立,但他们的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这片黑暗。
他们知道,此刻的坚守,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那份作为勇者的尊严和荣耀。即使面临死亡,他们也要昂首挺胸,毫无畏惧地迎接命运的挑战。
突然,一股腐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开来。在场的人无不皱眉掩鼻,就连正在为宋拓包扎伤口的医官也忍不住缩回了手,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解——为何这个人的体温会突然如此灼热,仿佛体内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就在这时,苻生缓缓抬起头,他的面容已经彻底扭曲变形,青灰色的皮肤之下,只剩下左眼还保留着几分往日的模样,但那左眼此刻却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如同地狱之火。他的阔口大张,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仿佛随时准备将一切生灵撕成碎片。
薛漾的眉头紧锁,他确信自己曾在某个时刻见过这样的形象,而且就在不久之前。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那是他在翻阅古籍时,无意中看到的一幅描绘血泉鬼族的图腾!
苻生身上的黑气突然更加浓郁起来,那些从尸首上升起的黑色光团仿佛找到了归宿,纷纷涌入他的体内。他闭目沉醉,口中念念有词:“噬骨阴灵,助朕神威!国师所授的仙术,果然非同凡响!”
薛漾闻言冷笑一声:“仙术?哼,真是个愚蠢至极的暴君!噬骨阴灵?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千里生竟敢传授他血泉鬼族的炼魂之术!”
……
“血泉鬼族的炼魂之术,其玄妙之处超乎想象。我早已为那人君炼制了厉魂,那些意图颠覆他统治的叛贼绝不会想到,即使他们耗尽心力杀死了这个已经拥有化魔之身的人君,也只不过是为我的计划铺平了道路。”薛漾在心中默念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曙光。
在幽暗与幻想交织的边际,千里生心中涌动着得意的波澜,仿佛握住了命运的筹码:“世人皆道生前荣耀,却不知,那黄泉之下的君王,才握着足以撼动乾坤的可怖力量。”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眼前浮现出血泉鬼族赠予的无上秘法,那是他们结盟的沉重誓约,相比之下,那位身披灰蓬、行踪诡秘的访客,凭什么妄图与他并肩,共谋天下的霸图?除非……除非他能将五圣化人的项上人头作为献礼,那时,倒也不妨考虑伸出援手,一同搅动这世间的风云。
千里生的思绪如同夜空中翻飞的蝙蝠,时而掠过宋拓那高傲不屈的身影,时而又被灰蓬客的低语牵引,心中天平摇摆不定。但灰蓬客的提议,如同暗夜中的微光,诱人深入——“虻山之王?这称号,对我而言,是否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正当他沉吟之际,脚下的黑气如同一条狡黠的黑龙,悄无声息地穿越了雾霭缭绕、战鼓雷动的山峦。
“看,辟尘与山君正与凡间勇士激战正酣,还有嗷月和卷松,他们也加入了战局,那些勇士,在他们的利爪之下,犹如秋风扫落叶。”茹丹夫人依偎在千里生身旁,手指轻轻划过虚空,仿佛在描绘一幅残酷的画卷。
“下去瞧瞧吧。”千里生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黑气应声而下,宛如夜色中的陨石。
山冈之上,金属碰撞的轰鸣,血肉撕裂的悲鸣,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虻山四灵,或化黑气疾驰,或现真身肆虐,以他们独有的方式,编织着对人间武士的屠戮之网。
邓羌麾下的三千骁骑,此刻已所剩无几,面对犀兕与猛虎两大妖怪的轮番攻击,已是强弩之末。而就在这时,嗷月士与卷松客这两名新加入的妖魔,更是让战局雪上加霜。邓羌未曾料到,这两位曾在长安城中与他擦肩而过的“过客”,竟会在此刻成为他的致命威胁。
骁骑武士们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拼死抵抗,终使那些小妖尽数毙命。辟尘公与镇山君,在这虎狼冈上苦心经营多时,训练出的一百多名小妖,此刻已全军覆没,愤怒如烈火般燃烧在他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