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离开上海后,在横滨港做了短暂停泊,上完新的乘客后,又开始向美国驶去,现在已经是离开横滨后的第三日。
秦浩然独自漫步在甲板上,海风轻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咸湿的气息。他眺望着远方,思绪万千,即将抵达的美国,以及在那里等待着的种种未知,让他不禁有些感慨。
“浩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呢?”苏婉莹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秦浩然的沉思。
秦浩然转过身,只见苏婉莹正微笑着向他走来,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顾雪筠与她手挽着手一同走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秦浩然知道了苏婉莹和顾雪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我在想家呢,你信吗?”秦浩然笑着回应道。
苏婉莹眨了眨眼睛,调侃道:“想家?我看你是在想哪位心上人吧!”
两人这些天来相处融洽,已经十分熟稔,偶尔也会互相打趣一番。
秦浩然摇了摇头,故作正经地说道:“有苏大美女每日相伴,我哪有心思去想其他女人。”
“我说的是心上人哦。”苏婉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有我在,你就不想了?是没心上人,还是有,但被我迷得不想了?”说着,她向秦浩然抛了一个媚眼,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秦浩然哪里受得住苏婉莹这样的撩拨,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苏婉莹见状,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故意装作不屑的样子:“切,谁信啊。你这么有见识,又这么风趣幽默,哪个女孩子看见你不心动?”她说着,还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却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秦浩然看着她那副俏皮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那这么说来,你现在就是上赶着来喜欢我了?”
苏婉莹被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小鹿乱撞,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不屑地说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从上海滩排到黄浦江都排不完呢,我哪有空来喜欢你?还上赶着来喜欢你,你别做白日梦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中却已经泛起了层层涟漪。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和秦浩然在一起了,那种轻松、愉悦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舒适和满足。
此时顾雪筠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每天这样打情骂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儿,要不我给你们做个红娘?”
苏婉莹听顾雪筠这么一说,连忙把顾雪筠推了出来,“你是想做红娘,还是想让我给你做红娘?昨天谁还在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雪筠捂住了嘴,还被顾雪筠瞪了一眼。
看着这两姐妹这样一唱一和地样子,秦浩然站在旁边微微地笑着,本想再打趣两姐妹几句,一名日本人缓缓走了过来。他先是温文尔雅地向苏婉莹行了一个鞠躬礼,随后温文尔雅地开口:“美丽的小姐,您好。我是渡边商社的渡边一郞,今日得见您真容,心中甚喜。不知是否有幸能与您共进晚餐,共享这美好时光?”
苏婉莹瞥见这陌生的日本人,一上来便如此直接地邀请她共进晚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感。这样的苍蝇她见得多了,个个心怀鬼胎,她早已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冷下脸色,嗤之以鼻道:“你甚是喜欢,我却觉得甚是恶心,哪里还有胃口与你共进晚餐。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秦浩然在一旁目睹了苏婉莹的脸色变化,只觉得这场面颇为有趣。他并未出面干涉,反而想要看看苏婉莹会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然而,渡边一郞似乎并未因苏婉莹的冷言冷语而退缩。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继续说道:“今日小姐没有胃口,那也无妨。我们改日再约也可。只是,小姐能否告知芳名呢?”
在日本,渡边一郞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最初对他冷若冰霜,最后却与他如胶似漆的女子。而这个华国女子,却是他见过的最为美丽、气质最为出众、也最让他心动的一个。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然而,苏婉莹却对渡边一郞的纠缠感到愈发厌烦。她面露厌恶之色,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见到你就恶心得没胃口吃饭。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难道你们日本人还没进化成人吗?”
苏婉莹这番恶毒的话语,终于激怒了渡边一郞。他脸色一变,口中怒骂道:“八嗄!死啦死啦的!”说着,他举起右手,狠狠地朝苏婉莹脸上挥去。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观战的秦浩然迅速反应过来。他伸手抓住渡边一郞的手腕,反手一拧,再伸脚一靠,便将渡边一郞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措手不及。
苏婉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表面上礼貌有加的日本人渡边一郞,竟会在几句话不合之际就动了粗,毫不客气地对她动了手。她还在震惊中未能回过神来,又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秦浩然,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男子,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的反击凌厉而果断,让苏婉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惊喜。顾雪筠也大感意外,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少爷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如果秦浩然不出手,顾雪筠也会出手,毕竟她也有家族传承武术,对付这个日本人绰绰有余。
渡边一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左手紧紧握住已经变形的右手腕,痛得他龇牙咧嘴,显然右手腕已经脱臼。他愤怒地咆哮着,用生硬的汉语吼道:“八嘎,你们统统死啦死啦的!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七八个日本人便围了上来,他们一语不发,直接向秦浩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秦浩然迅速将还处于愣神状态的苏婉莹拉到身后,准备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秦浩然的身前。他拳脚相加,以一己之力将那些日本人一一击倒在地,动作迅捷而有力。秦浩然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无悔!他此刻正背对着秦浩然,面对着那些倒地的日本人,背影显得异常坚定。
此时,杨磊和杨落也闻讯赶来,站在了秦浩然的身边。紧接着,小昭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哥哥,你们没事儿吧?”秦浩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渡边一郞见自己这边人数众多,却仍然敌不过张无悔一人,而对方又多了两个帮手,知道今天自己算是栽了。他狠狠地瞪了秦浩然等人一眼,甩下一句狠话,便带着那些狼狈不堪的日本人灰溜溜地逃走了。
见那几名日本人离去,张无悔这才转过身,对着秦浩然一抱拳,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秦先生,真是深藏不露,没想到您也是一位高手。今日即便我不出手,想必您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秦浩然微微一笑,心中对张无悔的洞察力颇为赞赏。他谦虚地回应道:“张兄过奖了,您的身手才是真正令人佩服。若换做我,恐怕得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才能解决这些人,哪像您这般轻描淡写就解决了麻烦。”
两人一番谦逊的互赞之后,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不少。
其实,自从张无悔上船后,秦浩然便留意到了他的异常。杨磊和杨落曾向他汇报,张无悔除了吃饭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船舱里,与外界几乎没有什么接触。秦浩然心知其中必有缘由,便嘱咐他们不必再过多关注。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金色的光芒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水。晚餐的时间也悄然来临,秦浩然盛情邀请张无悔共进晚餐。张无悔本想推脱,但在秦浩然的坚持下,只好随他一同前往。苏婉莹和顾雪筠见两人似乎有事要谈,便推托还有些其它事情,婉拒了同行的邀请。
晚餐的气氛十分融洽,两人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畅谈着各自的经历。在聊天中,秦浩然得知张无悔毕业于德国柏林军事学校,去年曾参加了讨伐袁世凯的起义军,并担任连长一职。然而,起义失败后,许多人都遭到了袁世凯的追捕,张无悔也不得不四处躲藏。最终,他无奈之下决定离开上海,前往纽约寻找一位世叔。而他的武艺则是家传绝学,威力惊人。
今日,张无悔本是出来透透气,却不料在船头偶遇了秦浩然。他本打算上前打个招呼,却不曾想会碰到日本人惹事的一幕。
听着张无悔的讲述,秦浩然不禁感叹他的遭遇和勇气。而张无悔则对秦浩然在军事上的独到见解充满了好奇和敬佩。两人越聊越投机,仿佛早已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自那天起,秦浩然便热情地邀请张无悔加入他们每日的聚会。周治军、苏婉莹和顾雪筠也对这位新朋友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他们都很乐意结交这样一位有故事的人。
时光荏苒,转眼间来到了1914年2月20日。经过漫长的旅途,秦浩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繁华的美国纽约。在熙熙攘攘的纽约火车站,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各自踏上了新的人生旅程。临别之际,苏婉莹央求秦浩然留下他在纽约的住址,以便日后联系。
这个住址是秦浩然的父亲的哈佛同学文森特·摩根为他安排的,他也只有地址,具体在哪里,还得按地址找一找。但还是将地址告诉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