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剑冢,自成一界,虽无日月乾坤之光,却恍如万千星辰绽放华彩,十余座造型古朴的祭台逦迤连绵。
每座祭台上都幽浮着一把剑刃,剑刃虽断,却丝毫不碍它们散发的光芒,或寒光闪烁,或血气冲霄,或云霞缭绕。
根据柳如龙介绍,每柄有资格进入剑冢的剑刃,都为青云剑宗创造过辉煌,留下过传承,守护过青云山的荣耀。
祭台上的剑刃更是如此,都是青云剑宗历代宗主佩剑,不仅守护着青云剑宗,更是扞卫过昆仑墟的安危。
这些剑刃,都是龙渊未曾见过,甚至于都没有听闻过的神兵利器,剑刃上散发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仿佛是剑的天堂。
可惜的是,每柄神兵都已经断裂,但依然散发出缕缕威严和锋芒,甚至有些裂口之处,还有神秘的波纹涌动。
这些波纹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辉煌和伤痛。
刚一踏进来,龙渊都差点被那散发出来的威压压倒在地。
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里的威压如此强大,但这也让他看到了地上更是洒满了无数断裂的剑刃。
有的剑刃已经斑驳不堪,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沧桑;
有的剑刃明晃晃得直刺双眼,耀眼的光芒中带着刺骨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更有剑刃静寂无声,像是沉睡的巨兽,虽然看似平静,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缕缕冰冷之气从四面八方散发而来,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龙渊的皮肤上。
锋芒之气,掠向身体,瞬间,他身上的衣服就像脆弱纸片一样破裂开来,皮肤被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渗出,洒出点点腥红,在冰冷的剑冢中显得格外刺眼。
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可龙渊咬紧牙关,没有退缩,继续跨进。
身为青云剑宗宗主,还能被自己宗门的剑气吓到,那传出去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小渊源,收尸三刀流能行吗?”
幽影感受这种氛围,不由连连担心。
柳如龙虽然让龙渊进来为残剑收尸,可却没有提供方法,甚至于都没有陪同龙渊一道进来,只是将他们送到了青云剑冢门口。
“不行也得行,只要是尸体,不管是人还是剑,我照单全收!”
龙渊简单回应,语气无比坚定,眼中闪出缕缕精光。
面对残剑,依然没有任何不尊重之意,反而更为慎重。
眼光扫过地上的残剑,仔细观察着它们的形态,发现每一把残剑都有自己的特点,有的剑柄上刻着精美的花纹,有的剑身上有着特殊的印记。
断裂之处,也是形状各异,有的裂口光滑平整,似乎是被利刃一下削断,有的却是好几条细缝,像是遇到了重力折断。
香,迅速点燃。
三寸漆黑小刀快速挥出,依然还是收尸三刀流。
只是这与收拾骸骨不一样,骸骨不会怎么动,但这些断剑有时候却会发出低沉的呜咽。
每挥出一刀,龙渊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割裂的呻吟,那声音像是剑刃在痛苦地呼喊,又像是一种解脱的叹息。
每斩出一刀,他都能真真切切地听到断裂的释放,那是一种长期被束缚后的自由之声,仿佛这些断剑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声声呻吟,句句释放,在寂静的剑冢中回荡,仿佛真有什么灵魂在这里得到了慰藉。
只是地上的残兵断剑还好收拾一些,可是当他面对祭台上的断刃时,却遇到了巨大麻烦。
他使出全力挥刀,却切不断那些祭台上断刃无形中的丝线,斩不碎包裹的团团怨念,更不用说了却什么因果,反而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甚至有些断刃直接与他对抗,散发出森森寒气,那寒气如实质般的冰箭,逼得他步步退让。
一次不行,龙渊咬牙再上,两次不行,奋力猛冲,三次不行,深呼吸一口之后,再次挥刀而上。
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眼神愈发坚定,终于听到一声轻响之后,那柄血光冲天的断刃发出了更大威力,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
“砰”的一声,三寸漆黑小刀与断刃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回收之时,只感觉一缕红色的锋芒之气随之涌入体内。
那锋芒之气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他的体内肆虐,似乎要将他的肌肤寸寸割裂,经脉根根斩断,身体更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体内有更多的杂质被排出。
那些杂质如同黑色的烟雾,从他的毛孔中渗出。
瞬间一个激灵,心中涌起一丝明悟,这是那些剑魂利用剑气对他身体的又一次洗涤,虽然痛苦,但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见此,龙渊一声大喝:“青云剑宗宗主,收尸人龙渊感激青云剑宗列祖列宗教诲,定不坠青云之志!”
声音在剑冢中回荡,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这片神秘的空间,耳边似乎听到呜呜回应,可惜他听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经过剑气洗涤,龙渊却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轻盈,仿佛已经摆脱了尘世的束缚,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涌动,使他能够使出来的力量越来越大。
龙渊心中一阵惊喜,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幽影所说的洗经伐髓,能够彻底适应昆仑墟的天地规则。
却不愿意放过这样提升自己的机会,而且能感觉到虫卵也对这些剑气上瘾,吞咽之声更大,仿佛在催促他继续。
挥起三寸漆黑小刀,再次冲向下一个祭台,此时他是真切感受到了这种速度,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受到约束,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反而速度还有加快。
有了前车之鉴,此次他更为小心,知道这是逝去的青云剑宗列祖列宗对他的考验,不但欣然接受,反而更为坦诚。
在接近祭台上的断刃时,先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它们的灵魂。
此次,又有新的发现,仿佛真能够听到有剑魂的存在,不过这些剑魂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同,有的比较复杂,有的充满了不甘,有的则充满了怨恨,也有的一片平和。
不过有三寸漆黑小刀相助,他一次次接受剑气洗涤,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轻松,仿佛已经与这剑冢融为一体。
身上的肌肤渐渐感觉不到断剑散发出来的冷冽,那种寒冷就像微风拂过一般,不再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更奇妙的是,他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骨骼都开始重新凝聚,每一根骨头都像是在经历一次重生,变得更加坚韧。
这种感觉让幽影瞬间大喜,“小渊渊,你这是凝聚剑骨!”
“什么凝聚剑骨?”龙渊一脸茫然,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听说过铁骨铮铮吗?”
幽影嬉笑,“剑修一道,凝聚出来剑骨,就和那个意思差不多,代表了剑修的勇气,宁死不屈,是一种意志,也是一种决心,更确切来说,你凝聚剑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踏进了融灵境,这是很多剑修都梦寐以求的事,可却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
“还有这好事?”
龙渊一阵激动,看向最后一座祭台,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鞠躬,“请前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