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刚和我说要找大哥要字帖,她那边字帖还没给我要来,我倒是先碰上了陆言。
自从上次我在房中祭拜陆丰的事情被老夫人知道后,便将牌位给我拿走了。
说什么我年纪轻轻的,活人要有活人的样子,祭拜就去祠堂就好了。
所以我现在每晚都是要去祠堂上个香,颂个经的。
这花园正好是祠堂回我院落必经之处,也是绕不开的。
陆言此时正背对着我赏月。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也尽量避着家里的这几个男子,多和小姐,夫人的打交道。
但是既然碰上,也是不好扭头就走的,显得太没有礼仪。
更何况我是刚从给陆言上香的祠堂出来的,更是有理可说,也没什么可怕的。
“大哥”
“大少爷”
我带着云依走到陆言身后问礼。
“哦,若晴啊,来给陆丰上香?”
等陆言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他已醉的厉害,身子斜恍,脚步虚浮,言语不清,竟然还打了个酒嗝。
这要是让京城那些倾慕他的女子看到,怕是要幻想破碎了。
“陆丰还真是有福气,哪怕死了,也惹得人惦记,你真是风雨无阻,一日不歇的来祠堂给他上香啊。”
“陆丰是我夫君,他为国捐躯,我日日祭奠他也是应该的。
我先告辞了,大哥慢慢喝。”
看陆言此时醉的这么厉害,我决定带着云依赶紧离开,不跟酒醉之人废话是人之常情,醒来估计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哪成想陆言竟然直接拉住了我的袖子,接下来的话更是吓了我一跳。
“陆丰已经死了,你给他上再多香能怎样,他也收不到。
祖母当初和我说过,属意你来给我做续弦,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比陆丰差哪里了,我活生生的将军府嫡长子,比那个陆丰差吗?”
“大哥,你疯啦,快松手,陆丰是你亲弟弟,你怎能如此说他。”
我一边试图将我的袖子拉回来,一边骂着陆言,让他清醒些。
云依也在一旁帮我,还要检查四周是否有人。
若是让别人发现我们拉拉扯扯,怎么解释的清。
奈何陆言是成年男子,力气本就比女子大,他又常年习武,我和云依两人都没能将他推搡开,反倒被拽的更近了。
“你若是反悔了,我去向祖母说,反正拜堂那日也是我代替的三弟,就将你直接改为嫁给我也没什么不可。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什么都能满足你。
也好过随便给我塞个女子。”
“你在说什么啊,谁给你塞女子你找谁去,赶紧给我松开。”
“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是我三弟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我不能。
这样是不对的。
三弟,三弟是我亲弟弟啊,我怎能这样说他呢,我怎么当哥哥的,他都死了,我还这样说他。”
只见陆言放开我,又开始哭泣,边哭边道歉,竟然激动的扇了自己几巴掌。
我与云依真是要被他吓死。
看他跪在地上捶打自己,小心翼翼的想将他扶起。
却没想到他又变了脸,狠狠的掐住了我。
“不对,不对,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姐妹,永远都不知足,要了这个又想要哪个,一个救命之恩没完没了。
是不是你们合起伙了设的圈套?
真是好计谋啊,这样你们就能都嫁进将军府了是吧。
我告诉你们,不会如意的,我陆言不是那么好摆布的。”
“咳咳咳,大哥,你快松开我,我不是,我没有。”
陆言力气大,我怎么掰都挣脱不开他的双手,最后没办法,云依拿着陆言的酒壶向他后背砸了一下。
显然云依也还是胆小的,没敢使劲,但也足够引起陆言的注意了,趁他松劲的时候,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直接让他彻底松开了桎梏。
这回我和云依没有再心软,直接跑回了院落。
好在今天带的是云依出门,要是带了绿怡、绿茵,今日之事恐怕就要让别人知晓了。
回了院落,打发绿怡、绿茵去打水洗漱,我才与云依能放松的喘几口气息。
“好在今日花园无人,否则今日之事怕是解释不清了。”
“可不是,小姐,吓坏了吧。这大少爷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今日怎么这么疯狂。”
云依替我擦拭着手心的汗水,一路跑回来,紧张的我整个手心都是汗。
“我还好,云依,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刚才听没听大哥说你们姐妹?你明天找机会打听一下,李府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我这太平日子刚过了两天,真是不想再受牵连。”
“好,小姐,你放心吧。”
这时绿怡、绿茵也带着洗澡水进来了,想要为我宽衣,伺候我洗漱。
“三少夫人刚才可是受了惊,我准备了些安神的茶,您喝一点吧,喝口热茶,再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晚上定能安睡。”
她俩是个聪明的,看我和云依的状态便猜测到了有事发生。
“夜晚天暗,今夜又有风,三少夫人想必是被树影给吓到了吧,明日再去,我让云依多提盏灯。”
“好”
见我不愿提及,她们也便不再问。
照例留下云依伺候我洗漱,便退下去休息了。
回了下人的偏房,绿茵才向绿怡抱怨起来。
“三少夫人还是不信任我们,什么事都带着云依去做,也都不肯和我们说。”
“你别伤心了,再揪这枕头,小心枕头揪坏了,我可不帮你缝。
我知你从前得二少夫人疼爱,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丫头,到了这里,主子不信任,心理憋屈。
但是凡事要看开些啊,现在有云依伺候,咱们也省了各种麻烦不是,也清闲不少。
你我都被许了人家,一年半载的也就能出府嫁人了。做好现在的本分,等到时候拿着主子赏的银钱,再加上自己的体己,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你也太容易知足了吧,说的你原来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丫鬟是的,二少夫人最疼你了。”
“主子多疼我们,最后我们还不是都要出府?
说赏给别人也就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