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枝没有受得住慎刑司的刑罚在夜里悄无声息的去了,消息传到启祥宫时嘉贵妃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贞淑害怕嘉贵妃多想,连忙跪在嘉贵妃的脚边劝解。
“主儿,菱枝是个忠心的,奴才也没想到她会抵死不改口,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娴贵人就要解禁了。”
嘉贵妃吸了一口气,“是个忠心的,但是却是个愚忠的。就算是不知道改口却可以保她一条命,如今命都没了,落得一个好名声有什么用?”
嘉贵妃抿了抿唇,声音干涩的问:“皇后娘娘知道此事了吗?”
“知道了,皇后娘娘拿出八十两银子给菱枝的母亲送过去,芸枝也被接了出来送回翊坤宫去。”
嘉贵妃沉痛的闭上眼睛,“罢了,终究是娴贵人命数好。你也拿五十两银子给她家里送去,算是本宫尽一点子心意。”
贞淑连忙应了下来,主子这样想就好。
菱枝可不是因为主子没的命,而是因为她自己因为她的主子。
芸枝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凌云彻奉命送芸枝回翊坤宫。
精奇嬷嬷们一路跟着娴贵人,饶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嬷嬷见到芸枝都不忍的撇过头。
娴贵人却只是握住了芸枝的手,手上的指甲套还差点戳到芸枝的血管。
芸枝脸色惨白,她气息微弱,可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说:“主儿,她们问不出奴才什么来,只是···只是菱枝却没有等到您救她出来。”
娴贵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芸枝说:“都是本宫不好,是本宫救晚了你们。”
精奇嬷嬷:话说这不是菱枝用命才换来芸枝回来吗,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吧。
芸枝摇摇头,她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奴才知道,只有奴才们挨过一切的刑罚才能平定外头的那些非议,力证主儿的清白。”
娴贵人面色如常的点点头,看起来十分欣慰。
“送去偏殿。”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全都走了,只剩下娴贵人和凌云彻。
娴贵人一脸感动的说:“凌云彻,这事儿本宫谢谢你。”
“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至少把人给救回来了。”
???
你再说一遍是谁救的?
连个手串都没能换出来,真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还来抢死人的功劳了。
结果娴贵人还一脸感动。
闹呢?
凌云彻看着她说:“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微臣先行告退。”
说完低头给娴贵人行了一礼。
然后娴贵人给他回了一礼。
这一拜一叩的两人还整上夫妻对拜了。
芸枝的腿伤的很重,小宫女在一旁都快要急哭了,见到娴贵人回来连忙跑了上去。
“主儿,求您给芸枝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吧,芸枝的腿还在往外冒血,她···她的身上还有好多伤奴才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娴贵人听了踱步过去,果然是伤的很重。
她握住芸枝的手说:“芸枝,你放心,本宫这就去让人请太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请来的太医是江与彬,见到芸枝的惨样江与彬不由得庆幸惢心一早便出了宫,否则以惢心的中心只怕今日躺在这里的就是她了。
江太医全力救治芸枝,芸枝的后槽牙都快要碎了,呻吟声令精奇嬷嬷们看了都忍不住垂下泪来。
真真是个苦命的丫头,也不知这条腿还能不能保得住。
娴贵人洗干净手,坐在梳妆台前将她的‘体面’一个个的戴上。
江太医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芸枝身上的明伤暗伤全部处理了一番,精奇嬷嬷引着他过来复命。
“芸枝怎么样了?”
江太医低头说:“微臣给芸枝姑娘喂了药她已经睡下了,从伤口看芸枝姑娘被用过棍刑、鞭刑,伤口上被浇过辣椒水所以脓化的厉害,这些都还能治。”
江太医一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忍,可是娴贵人却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丁点心疼。
江太医继续说:“刚才您也看见了,她的左腿被上过夹棍,小腿骨被生生的夹断了。就算恢复了以后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娴贵人深吸了一口气,“江太医,劳烦你好好的医治芸枝,要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旁的什么都不要想。”
江与彬吞咽了下,怎么可能不多想,他的惢心···他的惢心差点就要断腿了啊。
多亏了皇后娘娘赐婚,江与彬只恨自己医术不精,否则他定要将这条命都给皇后娘娘,用毕生的时间去回报娘娘。
同时他看了一眼娴贵人,从前只觉得这位是顶好的主子,可是自从出了冷宫他才明白,惢心的灾难都是这位带来的。
只有远离她惢心才会过得更好。
江与彬跪在地上说道:“娴贵人,微臣医术不精,与温太医和齐太医相距甚远,你若是请了这两位太医来为芸枝姑娘诊治兴许她的腿还能保住。”
保住是不可能保住的,江与彬不过是想让娴贵人再也不要用自己罢了。
为此不惜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惜污蔑自己的医术。
娴贵人眨巴眨巴眼睛,“这样···只是芸枝只是个小宫女,温太医和齐太医德高望重,本宫怕是请不来他们。”
江与彬心中一冷,顿时涌现出无限的心寒。
芸枝的腿可是为了这位断的啊!
江与彬离开后娴贵人也带着人去了储秀宫,只是略坐坐就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叶贵人便去了启祥宫,不知说了什么,嘉贵妃抱着肚子直奔养心殿,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被好多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