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在校场上结束了一天的操练后,与一群将士们并肩而行。他们有的勾着彼此的肩膀,有的则相互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忽然间,人群中传来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道:“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令人讨厌的房彦藻已经被王仁德给杀了!”说话的是一名身材矮小但眼神机灵的士兵。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其中一个士兵兴奋地附和道:“是啊!王仁德可真不愧是条好汉,这一下可算是替翟大哥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报了血海深仇呐!”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仿佛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终于得到了宣泄。
这时,最先爆料的那名士兵又接着说道:“要我说,如果不是房彦藻这个狗头军师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咱们魏公也不至于会下令处死翟大哥他们啊。”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对房彦藻深深的憎恶和鄙夷之色。
然而,另一名看起来较为年长且经验丰富的士兵却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哎,话虽如此,但你们可别把希望都寄托在魏公身上。依我看呐,李密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别看他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这种人往往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擅长玩弄权术和阴谋诡计啦。”他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头上,让原本热烈的讨论瞬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大家何必在此喋喋不休呢?翟大哥固然已经离我们而去,但还有我单雄信在啊!各位兄弟,随我一同前去,咱们今日定要纵情豪赌一番,好好畅快一把!”单雄信扯起嗓子,声如洪钟般地高声喊道。
听到这话,人群中有一人面露忧色,此人看上去年龄稍长些。他皱着眉头,不无担心地开口问道:“难道我们就不怕被魏公知晓此事吗?万一……”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单雄信打断。只见单雄信用力地一拍自己的胸膛,豪气干云地大声保证道:“诸位兄弟如此拼命征战,难道连片刻的放松时光都不能拥有吗?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天大的责任也由我单雄信一力承担便是!”
这时,一名平日里就嗜好赌博的士兵忙不迭地应和起来:“就是嘛,有单将军您给咱撑腰,我们又何惧之有呢?算下来都已有数日未曾摸过骰子、碰过牌九啦,我这双手早就痒痒得厉害喽!”
“可不是嘛,俺们可都是心痒难耐、手痒难挠呀!”其余士兵纷纷跟着附和起来,一时间群情激昂。
见此情形,单雄信得意一笑,再次催促道:“快快快!别再婆婆妈妈的啦,不要误了这大好时辰!”说罢,他率先迈步向前走去,而其脸上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薛举想起之前在扶风与李世民那场激烈交锋中的惨败经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和敬畏之情。那个年轻而勇猛的对手,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面前,令他心生怯意。
然而,站在一旁的军师郝瑗却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薛举,冷静分析道:“主公,虽然目前局势对我们不利,但切不可轻言放弃啊!如今之计,唯有向外求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依我之见,我们可以向东突厥、梁师都以及李轨等势力求助。”
薛举停下脚步,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可是据我所知,东突厥那边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根本无意卷入我们中原的这些纷争之中,不愿意来趟这摊浑水。至于李轨,更是直接回绝了咱们的请求。唉,难道真的就只剩下梁师都这条出路了吗?现在河池的萧瑀也归附了李唐,这无疑让我们雪上加霜。”说着,他又开始在书房里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因为之前他领兵去攻打河池被身为河池郡守的萧瑀大败逼退。
此时的书房内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薛举的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万分。而郝瑗则陷入沉思之中,思考着如何才能说服梁师都伸出援手,帮助他们扭转当前困局。
“我觉得东突厥只是想渔翁得利而已。如果梁师都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这次出兵南下胜算的几率也很大。”郝瑗跟薛举的烦躁不一样,他则是一脸平静。
“父王啊,您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统领大军出征作战啊!那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实在太难对付啦!想当初,孩儿我领军与他交锋,结果却遭遇惨败,至今回想起来,被李世民追杀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薛仁杲面色凝重地对其父王薛举说道,言语之中难掩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此时,站在一旁的谋士郝瑗赶忙开口劝慰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此次我们已然改变了先前的进攻路线,经过精心谋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定能取得胜利,胜算可是相当大呢!”然而,薛仁杲依旧眉头紧锁,显然并未完全放下心中的担忧。
见此情形,薛举不禁怒喝道:“哼!你这个臭小子,怎如此没有出息?平日里处决那些战俘时,也未见你这般胆小怕事!给本王听好了,此番战役,就算梁师都不与我军一同作战,本王定会亲自披挂上阵,将李世民那小子一举击败!”说罢,薛举双目圆睁,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时值盛夏六月,远在边境的战报却如惊雷般传来。负责戍守边疆的将领柴绍得到紧急军情:薛举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气势汹汹地侵入了安定郡!这支敌军来势汹汹,其主力军更是一路向着高塘方向挺进,锐不可当。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忧心之事。狡猾多端的薛举深知分兵作战之妙,竟在东北和西南两翼分别派遣了机动性极强的精锐骑兵部队。他们神出鬼没,如风驰电掣一般,肆意袭扰着北地和扶风二郡。一时间,边境地区烽火连天,百姓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与不安之中。
李渊身着华服,气宇轩昂地携着一群风姿绰约、娇艳如花的妃子们,如同一群彩蝶般匆匆赶往仁寿宫避暑消夏。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美人们的娇声软语仿佛能让炎热的夏日都变得清凉起来。
然而,他们刚刚抵达仁寿宫不久,便收到了一封来自柴绍的十万火急快报。原来,那薛举竟然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大举东进。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打破了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
李渊面色凝重,深知事态严重,当机立断决定紧急返回长安。回到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而肃穆。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时,萧瑀挺身而出,拱手向李渊进谏道:“陛下啊,此次薛举可谓是倾尽全力与我朝宣战,其势汹汹,锐不可当。若我等坐视不管,任其长驱直入,后果将不堪设想啊!臣以为,我们应当抓住这次良机,一举将其彻底消灭,以绝后患!”
李渊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萧瑀所言。他目光炯炯地环视四周,沉声道:“萧郎所言甚是!此次战役乃我大唐开国之首次交锋,意义重大。若能旗开得胜,不仅可彰显我大唐之赫赫国威,更能稳定江山社稷,震慑四方诸侯。”说罢,他略作思索,旋即高声下令:“传朕旨意,命秦王李世民为元帅,统领全军;刘文静、殷开山、屈突通三人为副帅,辅佐秦王。再调拨八大总管及四万精锐之师,即刻出征,迎战薛举!务必一战功成,凯旋而归!”
李世民肩负重任,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高墌城。与此同时,那薛举亦是亲自统率着如潮水般汹涌的大军气势汹汹地逼近高墌城。其先锋部队中的一小股精锐之师更是已经先行抵达豳州和岐州一带,犹如饿狼扑食一般,给当地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一天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空微微泛着鱼肚白,李世民如同往日一般早早地起了床。他迅速穿好衣物,精神抖擞地走出营帐,准备与麾下的将士们一同开始新一天的操练。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营帐的那一刻,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今日为何竟如此寒冷?”李世民不禁喃喃自语道。
一直紧跟在李世民身旁的段志玄听到他的话语,面露疑惑之色,连忙开口问道:“大哥……哦不,秦王殿下,如今正值盛夏酷暑,怎会感觉到寒冷呢?莫非您今日身体抱恙?”
一旁的许弘基闻言,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斥责道:“闭上你的嘴巴,不要胡言乱语!大清早的说些不吉利的话。”
段志玄听后却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哈哈!弘基兄,瞧你这般模样,倒像是那街头巷尾爱嚼舌根的三姑六婆了。”
李世民并未理会两人的斗嘴,只是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昨夜外出探查敌情归来时,尚觉一切正常,并无任何不适之感,难道真是病倒了不成?”想到此处,他急忙伸出右手,按照长孙无艳曾教授给他的把脉方法,为自己诊起脉来。
“不好了!这下可真是出大问题了,我的脉象有异常,身体感觉也越来越冷了。弘基,快快前去将所有将领以及其他各位总管都召集到我的营帐中来,不得有误!志玄,你立刻去把军中的军医请到我的营帐这边来。”待这二人领命而去后,李世民不敢有丝毫耽搁,步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营帐疾行而去。
一路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四肢末梢仿佛被一股寒气所笼罩,冰凉之感逐渐蔓延开来。紧接着,这种寒冷以极快的速度侵袭着他的后背,继而扩散至全身。每走一步,那股寒意便愈发深入骨髓,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突如其来的恶疾让原本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李世民瞬间病倒在了营帐之中。面对如此困境,李世民深知自己此时已无法亲自指挥作战,但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果断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首先,他下令让全军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深挖壕沟,以增强城池的防御能力;其次,紧闭城门,摆出一副坚决防守的姿态,绝不轻易出城迎战。而最为关键的一步,则是将军队的指挥大权暂时移交给了刘文静和般开山二人。
在移交权力的时候时,李世民面色凝重地对他们两人叮嘱道:“此次薛举所率之军是一支孤军,虽然此刻来势凶猛,但只要我们能够坚守住城池,不与他们正面交锋。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必然会因为深入我方腹地而导致粮草供应不足,士兵们也会因长途跋涉而疲惫不堪。因此,一旦薛举派人前来挑衅挑战,你们切不可贸然出兵应敌。务必等到我的病情有所好转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攻打薛举。”说完这番话后,李世民喝下了军医帮他诊断过后熬的汤药,他便强忍着病痛回到床上休息调养去了。
刚刚踏出李世民营帐,殷开山便迫不及待地凑到刘文静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依我之见,一旦那薛举听闻秦王患病的消息,他定然会放松警惕、掉以轻心。此时正是我们出击的绝佳时机啊,应当果断发兵攻打薛举才是!”
然而,刘文静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回应道:“你难道方才没有听清秦王的嘱咐吗?眼下还是先观察几日,等弄清楚秦王的病情之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呀!”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殷开山见状,急忙伸手拦住刘文静,急切地争辩道:“可是战机稍纵即逝,如果我们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主动出击,万一让薛举有了防备,日后想要取胜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面对殷开山的苦苦劝说,刘文静依旧不为所动,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沉声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军令如山,秦王既然已经有所安排,我们就必须服从命令。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说罢,他轻轻拨开殷开山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