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 章 骄横跋扈
见到武植如此神情，众人相互对视，也知晓此时武植心中已有准备，因此纷纷起身拱手抱拳：“我等谨遵王爷之令。”
待宗泽、王进、呼延灼、花荣等人散去之后，武植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忍无可忍，无需在忍”八个大字。而后折好递给了亲卫，命令道：“速速把此封书信传往西北，交给西北大都督武松。”
亲卫闻言，拱手接过信件，旋即出了王府，马不停蹄地奔赴西北。
另一面，蔡京之子蔡攸如今可谓是志得意满，他不仅被赵佶封为中书舍人的职位，还被赵佶授予重任，带着赵佶的命令前往西北，以瓦解武植在军中的势力。
因此，出行的队伍异常庞大，蔡攸不仅带着家丁，还领着赵佶派出的 1000 神卫禁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京师后，耀武扬威地向着西北进发。
蔡攸作为一个纨绔子弟，根本没有他父亲蔡京的半点城府。刚过了潼关，那颠簸的官道就让坐在马车里的蔡攸坐立难安。
他眉头紧皱，脸色嫌弃地下令道：“这路怎么如此难走？给我立刻强征 800 民夫，把这官道全都铺上石板。”
随行的官吏们听到蔡攸之言，纷纷神色一震，望着蔡攸，满是惊愕。
蔡攸见他们的神情，怒喝道：“怎么？难道你们敢不听本大人之命？”那些官史只得执行蔡攸的命令。一时间，在官道沿途的州县大肆抓人。
此时本是春耕的忙农时节，青壮劳动力却被蔡攸拉去铺石修路，农事无人照料，百姓们苦不堪言。
本来几天的路程，在蔡攸的一番折腾后，花费了几倍的时间，直到半个月后，蔡攸一行人才来到了京兆府内。
京兆府，长安城。蔡攸一行人踏入城内时，城中百姓纷纷侧目，目光中满是愤恨与敌意。
这段时间以来，百姓们早有耳闻，这位朝廷使节肆意抓捕民众修路，但凡有人动作稍慢，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可百姓们畏惧他的权势，敢怒而不敢言 。
蔡攸走下马车，不经意间瞥见城中那块高耸的石碑，不禁满脸疑惑，随即转头向身旁的神卫军将士问道：“这城中央怎么会有这么个玩意儿？”
那将士闻言，急忙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禀蔡大人，听说是武植在西北修建的忠烈祠。”
“忠烈祠！”他猛地抽出腰间一柄马鞭，鞭梢在空中发出脆响。
“这武植倒是会收买人心。”
“我倒是要看看，这忠烈祠究竟是何模样。”说完，带着一行人走向了城中央。
来到忠烈祠门前，他仰着脖子，鼻孔朝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祠堂。
刚一踏入，就夸张地捏着鼻子，满脸鄙夷地嗤笑道：“这就是武植建立的破祠堂？”
说着，眯起眼睛打量着祠堂正中那高达 三丈的青灰色石牌。只见石牌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记录着西北军战死将士的名字。
“瞧瞧这些石碑灵位上的名字，全都是些没听说过的草莽之人，也配在这里享受香火供奉？”
看着眼前高耸的石碑，蔡攸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供桌。桌上的三牲祭品被踹得滚落一地，摔得稀巴烂。
一旁陪同而来的京兆府知府任亮见此，面色一变，急忙大步上前阻止：“蔡大人，使不得啊！这些将士可都是为大宋江山，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为大宋战死的英雄啊！”
蔡攸哪管这些，恼怒之下，顺手操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了任亮的脸上。瞬间，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任亮作为文官，被蔡攸一鞭之下，打得身子一颤，但依旧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与蔡攸对视。
蔡攸见此，眼珠一转，转头对着随同而来的神卫军将士说道：“明天就给我把这祠堂拆了，建成蔡公祠，好好供奉我父亲的丰功伟绩，让世人都知晓，我蔡家才是大宋的功臣。”
神卫军将士作为赵佶的亲卫，出使之前就得到了赵佶的命令，一切听从蔡攸的指挥。虽然此时他们心有不愿，可听到蔡攸的命令，还是抱拳领命。
当天夜里，三百神卫军在蔡攸的驱使下，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忠烈祠，开始拆毁忠烈碑。
京兆府内，一个老汉得知消息，跌跌撞撞地赶来。他紧紧抱着刻有自己儿子名字的灵牌，放声大哭：“儿啊，你为大宋征战身死，如今却连个安身的地方都要保不住了。”
蔡攸见竟然敢有贱民前来阻拦。他上前就是当胸一脚。这老汉本就年迈体弱，哪经得住这一脚，当即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此时，西北都护府大堂之内，各路将领们都汇集于此。徐宁满脸怒容，猛地握紧手中的茶盏，“咔嚓”一声，茶盏在他手中被捏得粉碎。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朝廷的使者竟如此可恶！不止拆了忠烈祠，还把我西北将士的灵位扔进了茅坑，简直欺人太甚！”
帐中的将领们一听，顿时个个双目赤红，怒火中烧。
鲁智深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他抡起手中长刀，狠狠地砸在地上，火星四溅，大声吼道：“都督，洒家这就去把那狗贼的狗头拧下来，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鲁智深说完，招呼着几个将校，抬脚便要走出都护府，打算率兵去找那蔡攸算账。坐在主位上的武松，此刻同样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因愤怒而通红。
“够了，各位兄弟！”武松猛地站起身，大声喝道，“这蔡攸乃是朝廷派出的使者，我等若对他不利，便是反叛朝廷。难道各位兄弟想要背上反叛大宋的罪名吗？”
众将校听闻武松的话语，神色猛地一震。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一名年轻气盛的将校挺身而出，满脸激愤，大声吼道：“这大宋待我们如此刻薄寡恩，反了又如何！”
此话一出，就像点燃了火药桶，“是啊，我们便反了他！” 其余将校被这股情绪感染，纷纷响应。
徐宁紧皱眉头，满脸怒容，走上前说道：“都督，这些年我们为朝廷出生入死，可换来的是什么？”
鲁智深把手中的禅杖重重一顿，震得地面都微微一颤，瓮声瓮气地吼道：“鸟朝廷，俺早就受够了！”
李珙则是一脸决绝，抱拳道：“都督，这朝廷对我等不仁，那就休怪我等不义。您就下令吧，兄弟们都听您的！”
“可大哥还在京师之中，并且严令我们静观其变 。兄弟们，再忍些时日，等我收到大哥的命令，咱们再做决定。”武松目光恳切地看向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将闻言，满心的激愤与不甘无处发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想到这是武植的命令，他们虽心有不甘，还是抱拳领命：“谨遵都督吩咐！”
等堂内众将校散去，武松即刻起身，大步朝着都督府后院行去。来到院内，只见后院庭中坐着一人，正悠然自得地饮茶，正是西夏国内阁大学士李书翰。
“李大人，我们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武松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桌面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
“本都督如今恨不得将那蔡攸碎尸万段！”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在大堂之内沉稳冷静的模样，整个人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愤怒气息，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
李书翰抬眸，静静地看着怒发冲冠的武松，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捏住茶杯，缓缓放下。
“都督，何必如此激动。”
李书翰的声音平静沉稳，“王爷不是派人传信给您了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微微一顿，目光望向窗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但如今这西北之地的火候还不够啊。”
他收回目光，看向武松，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等那朝廷使者把整个西北弄得天怒人怨的时候，便是我们的好时机。”
武松双眼圆睁，眼眶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现在还不够吗？这朝廷使者都把忠烈祠给拆了！”
李书翰微微摇头，缓缓说道：“不够，远远不够，我们接下来做的可是谋逆大罪啊，必须得让西北将士和百姓都共同一心才行。”
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如今百姓和将士虽有不满，但还未到决然反叛的地步。拆了忠烈祠，只是激起了些许波澜，咱们得等这波澜变成汹涌的怒潮。待到那时，人心所向，咱们起事才有十足的把握，否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李书翰忆起被大宋朝廷迫害的家人，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心中一阵抽痛。刹那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又恢复平静。
此时的他内心畅快无比，原以为此生报仇无望，没想到赵宋朝廷竟如此昏庸无道。不仅罢免了武植官职，引得武植麾下众人不满，还派出蔡攸这样骄横跋扈的大臣出使西北。如今，报仇的时机竟真的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