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现枕边人不是自己在乞巧节遇见的乔家公子的时候,她大哭地奔了出去。
迎面就撞见了乔济深。
乔济深自从乞巧节之后也魂牵梦萦地想着当日那个美如仙子的女子,但是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寻。
后来得知二弟和白家结亲,还听闻二弟和白家嫡女书信传情了许久,心里头只有祝福。
当新婚第二日两人撞见,两人都惊呆了。
乔济深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弟妹?”
白婵姿也觉天旋地转,登时就昏了过去。
这两人还来不及把误会解开,乔济深就心灰意冷地抛弃一切,出家为僧了。
这个决定把乔老夫人乐得半月都合不拢嘴。
当时乔老太爷还没死,乔老太爷也有心让乔济深承袭爵位,这让乔老夫人很是恼火,明里暗里使了不少手段想要阻止这个嫡子承袭爵位。
如今倒是!乔济深竟然自己放弃承袭爵位了!
那简直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乔济州新婚后就承袭的爵位,也是春风得意了好一阵子。
白婵姿心灰意冷一阵之后也知道事实无法改变,她已经成了乔济州的妻子。
她忍下不甘心,想要好好的同乔济州过日子。
但是他爹爹并不珍惜她抢来的妻子,新婚没多久就开始恢复了往常寻花问柳的坏习惯。
若不是乔老夫人早些年拦着不准妓子进门,妾室恐怕都不知道要纳多少个呢。
这件事情乔清舒前世从未听自己的母亲提前过,还是在母亲去世多年后舅舅在一次醉酒之后告诉了她。
那时候乔清舒恨得不行,但母亲已经离世,一切都于事无补。
今世乔清舒觉得,一定不能放过乔老太婆和她爹爹。
她一定要叫乔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心里思虑着,林首辅出事也在年后,她爹爹蹦跶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个乔清舒才抒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将临冬手里用帕子裹着的碎手镯一把夺过甩进了湖里去。
湖面泛起一阵叮咚涟漪,许久后才恢复了平静。
此刻突然赖管家迎了上来,笑着说,
“大姑娘,大姑娘!三爷回来了!”
乔清舒不禁一愣,皱眉道,
“三叔回来了?”
乔家除了先夫人所生的嫡子乔济深,乔老夫人所生的乔济州,还有一个就是妾室所生的三爷乔济叶。
乔济叶和生母早些年被乔老夫人排挤,在乔家活得还不如下人。
当时大哥乔济深已经出家,家里更没人帮他了,乔济叶也是个热血有骨气的,带着生母许氏离开乔家。
当初离开时,乔老夫人还在为难这对母子,不准她们带走一分一毫。
这个三叔还真就硬气得什么都没带走,两手空空的跟许氏离开了乔家。
三叔离开的时候也才刚刚十七,还是个少年。
如今一走已经十几年了。
乔清舒对这位三叔本没有印象,她对于三叔的了解全部来源于旁人的诉说。
乔清舒忙问,
“我爹爹呢?”
赖管家皱眉,
“二老爷前脚刚走,三爷就来了。奴才刚去寻了二爷,二爷正和同僚在酒楼喝得醉醺醺的呢,连话都说不利索。”
乔清舒挥挥手道,
“快请进来吧。”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三叔,乔清舒也有些吃不准他回来所谓何事,心里还有几分警惕。
想着这事情还是得让祖母知道,于是吩咐赖大将人直接请去了福寿堂。
她也缓缓地往福寿堂去。
乔老夫人如今虽然不待见乔清舒,但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情。
若是涉及乔家的利益,这老太婆还是有些轻重的。
乔清舒将三叔前来的事情与祖母简单交代了一番,就见掀开帘子进来了几个人。
乔清舒抬眼一望,不满心头暗暗吃惊。
打头的是个中年男子,神情沉稳锐利,面孔带着精明老练,虽然穿的不很华丽,但是满身的气度,让人无法忽视。
身后跟着一个年纪较长的妇人,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是眼角眉梢好是能看出年轻的轮廓,定是美人。
身后还跟着一个眉眼秀丽的中年女人搂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乔清乐一下子就猜出了身份。那年岁较大的妇人定是祖父当年的妾室许氏。
而中年女人应该就是三叔的妻子,搂着的就是三叔的两个孩子。
乔清舒仔细地瞧着这一幕,心里没由来的激动,上前一步,
“姨祖母,三叔,三婶,你们好。”
乔济叶眯眼打量了一番,有些犹豫的道,
“你就是清舒?已经长这么大了?”
乔清舒笑着点点头称是。
她对三叔一家是抱着感激之情的!
当初她贵为南诏皇后,却在南下之际被奸人劫持,差点丢了命。
若不是遇见三叔一家帮她挡刀子,将她藏匿数日,她早已命丧黄泉。
自己亲爹祖母对三叔很是不厚道,但是三叔却并未将怒气牵扯至乔清舒身上。
反而关怀备至,甚至一路护送将她送回了上京。
如今再见三叔,竟然提前了这么久,乔清舒莫名的觉得无比兴奋。
乔清舒脸上始终挂着笑,给三叔一家子让座,又招呼丫鬟上好茶好点心。
却听生活传来一声咳嗽,这声音带着不满。
乔清舒转头望去,见乔老夫人正冷着脸望着众人。
乔清舒这才意识到冷落了她,嘴角泛起一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动声色地让了让。
给乔老夫人留出了施展威严的空间。
她还吃不准三叔一家为何回来,就让她这个祖母先探探路吧。
只听乔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
“没规矩!见了我怎么没见你行礼!”
这话自然是对三叔乔济叶说的。
但乔济叶脸上无波无澜,也并未因此而跪下行礼,他只是定定地站着,后背挺得直直的。
他刚刚对乔清舒还带着笑,当对上乔老夫人的眼睛时,一张脸就冷了下来。
他就定定地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思虑什么,总之过了好久。
他才缓缓弯了弯身子行了礼,又叫身后的妻儿也上前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