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阮云被他撞了好几下,一开始以为他是故意的,后来才发现他的机器人走位,
才感觉他好像比她更冷,她抬手碰了一下他握伞的手,冰得她赶紧蜷起手掌。
他缓慢地,惊喜地看她,费力地扬了扬嘴角,换了只手握伞,侧身搂住她的肩。
阮云下一刻感觉他简直是个大冰棍,
“你……,你怎么这样冰,”阮云冻得直打哆嗦,上下牙都打着架。
许少禹感觉到她在发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恋地撤回自己的手,往边上站了站。
“走吧,别冻感冒了,”他低哑地说着。
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前,显然他的腿冻僵了,弯都弯不了。
阮云调开目光,雨里的路灯一个个孤独地站立着……
她用力攥了攥手,苦涩地开口,“怎么有伞还淋得这样湿?”
沉默了一会。
“怕错过你回来的时间,想接到你再去借伞,没想到雨越下越大,台球室老板看到我在淋雨,给我拿的伞,”
他轻轻地说到,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云的心拧成一团,看着他苍白的唇,无比痛恨自己故意拖延的那一个多小时。
“对不起,我……,我不想给你困扰,可是,……我很想你,只想陪你走一段路,”
看她半天没有说话,许少禹转头看她,眼里全是小心。
“我们赶紧走吧,你冷成这样要生病了,寝室有热得快吗?”阮云没有回应他的那段话。
嗯,他点头。
“叫小黑哥多给你烧几瓶水,烫烫脚,”
嗯,他又乖乖点头。
阮云看着这么顺从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拽着他一路急往前走。
到了他寝室门口,他站着不动,“我送你回去。”
阮云啧了一声,硬声道,“赶紧上去,伞我打走,记得多烫会脚。”
许少禹这次倒是听话,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了寝室。
上了床也是睡不着,翻来翻去。
把头伸出床帘,盯着电话许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小黑哥有没有给他烧水……
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她太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了,再一下她就要全军溃败了。
真是冤家,因为你的出现,我的人生里真是多了许多那些不懂的也从来没有的情绪。
阮云叹了一口气,心里乱糟糟地理不出头绪。
小黑不是个管闲事的人,也深切的感受到了许少禹的感情生活出了问题,一天天的心不在焉,苦大仇深的,
这俩公婆不要太搞笑!要不她送早饭来,要不他送早饭去,早饭好像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似的,不过,现在拜他所赐,他们寝室早上第一节课总是到得最整齐的。
他觉得他们还是需要机会去处理一下,他不是为了阮云,也不是为了许少禹,也许是先入为主,就算是小雨是青梅,他也觉得阮云更适合做一个长期伴侣,小雨,这小丫头,烟酒都来,身上总有一股沧桑和江湖感,年纪不大,故事挺多。
所以作为朋友,他觉得不得不帮一把。
“什么,出去玩?马上要考试了,没那个闲心,而且李乔回家了。”
“主要是我攒的局,人不够我拿不到钱啊,你和阮云来,你们吃喝全免,怎么样,考试对你们来说不是易如反掌,而且考前也需要放松,是不是,”
嗯——,安东绕着电话线思考。
“还有,我跟你说,你上次找我要那个谁的联系电话,他也去,体育系叫得上名字的帅哥都去。”
“真得?”安东惊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当然,安排他和你牵一下手怎么样,”小黑再下一成。
“哎呀,我才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瞎说。”安东突然的娇羞。
“……只是收集他们的资料罢了。”
安东在学校里人气很高,靠的是东牵线西搭桥手里拿的第一手资料。
比如上次机电系美女问新闻系的李昇,
——他啊,他初中怎么样高中怎么样,安东表现得像个老熟人似的,总之,对安东来说,人脉很重要。
“怎么样,你带阮云来。”
“等等,为什么叫我带阮云,怎么,许少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安东敏锐地感觉上线,
“不会许少禹也要去吧,他要去我可说不动阮云,那家伙勾勾缠缠得好不爽利。”
安东发着牢骚。
“不去,他不去的,他忙着帮那个小雨拾掇事业呢,没空去。”
“那最好,不过我总觉得你是在曲线救国。”
“我吗,我都没有脑子的,连曲线救国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小黑打哈哈。
嗯,安东沉吟着,权衡利弊。
“那好吧,最近看书也看得想吐了,对了,阮云说你有林肯公园的磁带还有周杰伦最新出的那张,拿来我听。”
这吸血鬼,小黑对着话筒默念三字经。
要不是看吃了许少禹无数餐饭的份上——
“嗯?”
“好的,好的,女王发话,还敢不从。那明天7.30带阮云到学校大门集合。”
“我老是觉得有阴谋,”安东嘟囔,
“还有什么阴谋,”小黑舌头都要抽筋了,
“只是想带我妹吃点好的,散散心——”
“那好吧,明天见。”
安东挂了电话。
周日的早上,安东软磨硬泡拖着阮云去集合。
“安东,我真的不适合这种场合,你知道,我看到那些高大的男的,我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摆,骑自行车都会骑成顺拐的。”
“你别看他们,你看我就行了,我跟你说,我和心理老师咨询过了,你那不是病,纯纯没见过世面,你多参加几次,保证你看他们也像看一棵树,而且你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小黑的面子,他都怕你拒绝,绕这么大这个弯子,虽然我不觉得我的面子比他小哈……”
阮云被她牛劲拖着实在怕她把她的毛衣拽成拖布,只能半推半就的应承。
“我不是真要不给你面子,只是你这个向来有异性没人性的,以前追李乔就是的,心眼比苍耳的刺还多。”
阮云抱怨,接着说道:“你这次要再把我丢下,去跑到男人堆里,下次我再不帮你了。”
“好的,好的,你等下用链条把我俩车子锁一起行吗,”
安东忙不迭地点头保证。
“你放手了,我穿好鞋子就下来,你到楼下等我,那自行车呢?”
“放心,早就借好了,在楼下放着呢,”
“好的,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快点哦,”
“知道了,知道了,”阮云把安东先推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