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凤抬手佯装要打,但那手在空中晃悠了几下,落下去却轻如鸿毛,她嘴里带着哭腔,
“你这死丫头,咋就弄出这档子事,你倒是说话呀!你想把妈急死是不是?”
苏香秀只是闭着眼,泪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把枕头都浸湿了一片。
一旁留下监视的小王静静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这事情的棘手情况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只盼着能有啥新情况。
苏盼楠在村子里刚要找人打听,就发现村里跟炸了锅似的。
村部里,村长苏健涛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治安员李峰也一脸严肃,坐在那闷头抽烟。
老族长苏宗盛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咱这村子可从没出过这号子糟心事,非得把这妮子撵出去不可,可不能让她把咱村的清白名声给糟蹋咯!”
黑痣婶在一旁高声咋呼:
“就是,不能坏了咱村的风气。这以后姑娘们还咋嫁人哟!”
但也有年轻一辈小声嘀咕:
“说不定小秀是被冤枉的呢。”
年轻的阿强忍不住站出来大声说:
“老族长,都啥年月了,还整这封建老一套。小秀指不定是遭了啥难,咱得给人家个机会不是!”
听到这话,苏宗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阿强骂道:
“你个毛头小子,懂个啥,咱村的规矩不能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你想翻天不成?”
众人吵成一团,苏盼楠想找个人问问那外村男人的事,可根本没人理会她。
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着急地喊:
“大伙先别急着吵,有没有人知道那个外村男人的事儿啊?”
可声音立刻被吵闹声淹没。
调查组的其他人在村子和邻村展开地毯式搜索。
他们先是在村里挨家挨户地问,有没有见到陌生男人出没,可问了一圈啥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调查组成员们一个个垂着头,肩膀无力地耷拉着,脸上写满了焦虑,手中的记录纸笔也被随意地捏着,快要失去继续调查下去的动力。
正着急呢,有个小孩跑过来说在海边看到个可疑的人老是鬼鬼祟祟地在那晃悠。
那小孩眼睛亮晶晶的,脸蛋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大伙一听,赶紧往海边赶。
到了海边,发现有个海边小屋,小屋的屋顶破了几个大洞,墙壁也是歪歪斜斜的,看着就透着股子不对劲。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一拥而上。
结果发现是个流浪汉。
那流浪汉歪歪扭扭地倚靠在小屋门口,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衣服破破烂烂,张牙舞爪地喊:
“俺啥坏事没干,你们可别乱抓人。俺就是在这借住几天,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一边喊还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破木棍。
大家正懊恼时,有人发现这流浪汉身上有有几块银元,看着不像是他自己的东西。
老刘觉得事有蹊跷,就上去吓唬他:
“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故意在这捣乱?不说实话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这年头社会治安管理极为严格,派出所具有很强的威慑力。
一旦被送到派出所,就很可能面临被审查的状况,甚至可能被收容,而且名声也会彻底坏掉。
流浪汉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交代是有个男人给了他钱,让他在这装模作样,误导大家。
就在老刘越听越生气,拳头越握越紧的时候,小王的声音远远传来,他边跑边喊,气喘吁吁:
“苏香秀说了,那男人身上有个海贝壳挂件,是他爹的遗物!!”
老刘一听,松开了拳头,和大家又开始四处寻找。
在偏僻的渔船码头,一个男人正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准备上船逃走。
小王眼睛一亮,瞅见他腰间的海贝壳挂件,大喊: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喊完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旁边的大刘也不甘示弱,虎步生风,几步矫健地跨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径直伸出去抓那男人的胳膊。
老张则迅速用脚绊住男人的腿,防止他逃跑。
其他人则一拥而上,有的抓手,有的按肩,将男人死死地制住。
另一边,林宇帆找到李海生。
李海生见了林宇帆,眼神躲躲闪闪,双脚在地上不安地蹭着。
他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门口,似乎在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林宇帆目光紧紧锁住李海生,语调平缓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李海生,苏香秀晕倒在卫生院了....”
他沉默片刻,眼神如刀般刺向对方,看着李海生头上冒出越来越多汗珠,才再次开口,
“你觉得这事儿能就这么算了?”
李海生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抬手擦了擦汗,却不敢吭声。
林宇帆接着说:
“你要是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要是等我们查出来,你可没好果子吃。你自己掂量掂量。”
房间里光线昏暗,墙上贴着几张有些褪色的明星海报,像是翁美玲。
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墙上那座老旧的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计时。
林宇帆见李海生还是不吭声,就叹了口气说:
“唉,本来我还想给你个机会,现在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扛着。那行,我也不逼你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们已经在苏香秀何那男人身上都找到了关键证据,他们都交代了,你觉得你还能瞒得住?”
李海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林宇帆一看有戏,又接着说:
“你要是现在说,我还能在村里给你求求情,不然等事情都捅出去,你爹的脸可往哪搁?你在村里还咋做人?”
李海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微微一晃,随后缓缓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脑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哭腔开始讲述,话语里满是悔恨与痛苦:
“林组长,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和小秀,曾经我们是那么好,我们以前一起去镇上的录像厅看录像,那时候有部港片可火了,我们看得津津有味,也是这次,让我们确定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