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绣遇见了程霜很不爽,最近两个月程霜在村里出尽了风头,就连她爷爷头疾好了后都开始夸她。
前几天有人送了几匹好的料子,都是适合她做衣裳的,他爷爷竟然说想拿两匹送给程霜,当是感谢她治病,最后她不情愿生气闹了才作罢。
她凭什么呢,不就是运气好点拜了个神医学了点医术吗,女子学医还给男人看病,求她她都不稀罕的本事,村里人却都捧她夸她,捧的她现在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都是因为有魏青琅带人进山把药找齐了,她才能顺利的给村民治病。所以还是魏青琅有本事,她有什么可横的,现在都敢这么对家里的长辈了。
越想越不爽,程锦绣阴阳怪气开口,“程霜姐,不管怎么样胡大婶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驱赶顶撞长辈呢?”
胡春花一听有人帮她说话,腰杆都挺直了,还做出委屈的表情叹了口气。
两桌离得不远,程霜蹙眉奇怪的盯着程锦绣,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看的程锦绣不禁心里发毛。
“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程霜诧异,“你什么时候看上程才俊的啊,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
“你.....” 程锦绣面色瞬间窘迫,激动站起身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才看不上程才俊,虽然他也是童生,但是家里穷爹娘名声又差,长得也只能算是一般。
“没看上啊。” 程霜嗤笑,“你既然没看上她儿子,那胡春花不要脸蹭我的桌,我赶她关你什么事?你护着她干什么?”
胡春花和程才俊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你.....你....青琅哥。” 程锦绣委屈的看向魏青琅。
魏青琅皱眉,“别乱叫哥,我们很熟吗?”
程万鹏看着妹妹丢人脸色很不好看,直接把人拽下来坐好。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这种穷人乍富的人远点。”
钱喜凤连忙附和 “是啊绣绣,万鹏哥说的对,咱们离他们远点。”
因着有程万鹏在,钱喜凤刚刚一直保持着端庄,换成平时有人对程锦绣这么说话,她早跳起来帮着吵架了。
程万鹏看到钱喜凤说话间还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冷漠的别开脸。
实在懒得理会这些凑在一起的奇葩,见两个弟弟祭文也读的差不多了,程霜直接结账走人。
去前面找到在各个摊子前闲逛的三个弟妹,一家人开始爬楼梯上魁星庙。
四百级台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最主要是天热,没爬两分钟呢就一头汗,然后他们还在半道遇上了卢员外一家。
卢员外那大体格子,爬台阶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爬到一半直接坐在地上休息,好几个家丁给他一家人撑着伞。
卢茵茵隔了老远看到程霜他们就喊人,一家人走到近前。
程霜看着体型圆胖,被晒的脸通红满头大汗的卢员外, “卢大叔,你还好吗?”
卢员外点头,“我还好,为了我儿子以后能金榜题名,我爬也得爬上去。”
卢夫人正用帕子给元宝擦汗,没好气道 “那你还是走吧,用爬的容易像个球咕咚咕咚滚下去,撞到人就不好了。”
魏青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卢家几个下人也在掩嘴偷笑,卢员外没心没肺笑呵呵,“还是夫人关心我。”
卢员外一家速度太慢,打了声招呼,程霜和魏青琅就带着弟妹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有个男子从他们身旁经过,走的前面去了,速度很快,步伐稳健。
魏青琅轻轻拽了一下程霜,示意她看前面那个人。
程霜一看,竟然是和赵修文一起的那个戴面具的年轻人。
她压低声音的,“你猜他来这儿,是来拜魁星的还是别有目的?”
魏青琅摇头,“谁知道呢,那个沈夫子看着不像一般人,说不定就认识什么达官显贵呢。”
程霜又看了一眼走远的那个背影,随后又摇头,“算了,好奇害死猫,不关我们的事,别管了。”
魏青琅点头同意,他们一家人还是安安稳稳过好他们的小日子吧。
爬了将近两刻钟,终于到达终点。
高约三丈宽一丈多的魁星坐落在主殿中央,殿内殿外到处都是人,因为魁星够大殿内够宽敞,地上摆了几十个蒲团。
只等了一会儿就有位置了,两人去摆上贡品,让两个弟弟去敬香,敬完香跪在魁星前拿出祭文诵读。
两个小家伙刚刚学的很认真,祭文读的非常流畅自然,加上生的可爱,看的旁边等候的人都频频点头夸赞,说这祭文写得好。
读完后行敬拜礼,再将祭文拿到外面的炉子里焚烧。
最后就是等待香燃尽,整理贡品,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是可以带回去的。
香燃尽大约需要两刻钟,一家人出了大殿到处逛起来。
突然,程霜又看到了那个戴面具的人,表面看像是到处参观的公子哥,实则是在跟踪人。
跟踪的是一家三口,一对衣着富贵约摸四十岁左右的夫妇,带着一个年轻书生。
这三人她都不认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不过面具男跟的特别小心,等他们停在一个人很多的摊子前,面具男也挤了过去,借着人多挤到中年男人身旁,只是片刻就转身挤出人群。
许是程霜疑惑探究的目光太过强烈,面具男子挤出人群后竟一抬头和她视线对上了,程霜很淡定的表现出是无意对上视线的样子,转脸看别处。
再看过去,面具男不见了。
她转着脑袋到处看,毛都看不见,速度好快,会飞不成?
“看什么呢?”
魏青琅带着弟妹们在一个摊子上,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个福字香囊,回头就见程霜到处看像是在什么。
程霜这几个月来已经习惯了和魏青琅没有秘密,她将人拉到边上的,低声告诉他刚刚看到的事。
魏青琅眉头蹙着,有着隐隐的担忧,说道“咱们把这事忘掉,以后就是再遇到面具男也要当做不认识,特别是别在赵修文和沈夫子说见过那个戴面具的,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卷进一些与我们无关事情里。”
程霜见他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另一边,赵修文正在魁星庙后院的一处偏僻角落有些焦急的等着,面具男突然从墙外翻了进来。
他赶紧上前,“公子可得手了?”
面具男点头,将一个深蓝色的荷包拿了出来,又从怀里掏出装着印泥的盒子,将荷包里的钥匙给拓印下来,然后重新装回去交给赵修文。
他郑重道“我今晚就会带人连夜回京城,子期,你小心些,有事去找沈先生商议。”
赵修文点头,拿着荷包匆匆离开,穿过后院出了主殿就在空阔的广场看到了姓刘的一家。
他立刻低着头脚步匆匆的朝着他们走去,然后直直朝着刘老爷撞上去,相撞的时候顺手将香囊丢在了他脚边。
“哎哟....”
“爹,当心。”
刘老爷被撞了一个踉跄,被身旁的书生扶了一把。
赵修文似如梦初醒般,发现撞了人后惶恐的拱手,“抱歉,小生失礼了,这位老爷没受伤吧。”
“赵修文?” 边上扶住刘老爷的书生喊了一声。
赵修文抬头,“刘兄?是你啊,那这位是刘老爷吧,,方才真是失礼了。”
刘老爷发现自己掉了东西,赶紧捡起来查看荷包,神情顿时变的警惕打量赵修文。
“你是什么人?”
“爹,他是我在白鹤书院三年的同窗赵修文。”
刘老爷闻言紧绷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赵修文再次郑重拱手道歉,然后才转身离开。
刘老爷把东西装好后,谨慎的拉着儿子问了一下赵修文的情况,确定他只是沟头镇下一个村里普通农户家的普通孩子 ,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