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基地的设施不如总基地齐全,且闻轻溪的个人实验室就在总基地。
在褚泉的情况稳定之后,闻轻溪便带着褚泉回到N市。
有将近半年,褚泉都是躺在实验室里的,直到闻轻溪想办法,让他体内混乱的基因重新回到平衡,才终于摆脱营养液和鼻饲管醒过来。
但即使闻轻溪想尽办法,褚泉身上还是留下了显眼的后遗症——
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了只有在电视剧、小说里方会出现的银白。
闻轻溪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能力不到家。
可那时,他也才不过十五岁。
体内的基因稳定下来,身体时冷时热的症状很快消失,只身体机能还没有马上恢复,脸色也煞白如纸。
他倒是不大在意,还揉着银白色得头发笑嘻嘻,在好友面前大大咧咧地说自己帅气,像小说、电视剧里拯救世界的主角。
闻轻溪叹了口气,抓着自家好友,在书房里坐下来,严肃地说明了他的情况。
只将Yx-57瞒了下来。
“啊?”褚泉挠了挠脑袋,手指自己,“我?基、基因变异了?那我还是人不是?我不是人的话,会是什么?传说中的异能者吗?”
他新奇地握了握拳头,欸了一声:“我有什么异能呀?我要去拯救世界吗?”
闻轻溪:“……”
他忍不了一点,一巴掌呼在褚泉脑袋上。
“你这两年,到底看了多少小说?”
褚泉捂着脑袋:“……唔,干什么干什么,我在褚家跟提线木偶似的,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好不容易离开,还不能看几本小说了?”
闻轻溪斜乜一眼,朝他勾手指:“脑袋伸过来。”
褚泉以为好友是发现什么不对,给他检查,乖乖将脑袋递过去,下一秒却听到自家好友嫌弃的声音——
“我看看你这脑袋是不是拿浆糊和小说糊的。”
褚泉:“……”
他一掌拍开闻轻溪的手,冷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天天逃学逃课,过得自由自在,我羡慕。谁让他们什么事都给我安排好了,学校、兴趣课、周末的娱乐活动,我想和你一样,我想要自己的时间。”
“羡慕……”闻轻溪声音微沉,垂眸看着搭在书桌上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
他薄唇轻抿,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瞒着我,不告诉你去了哪里?你觉得我知道了会告诉伯父伯母?”
“没。”他连忙摇头,解释道,“就是、就是我想自己去闯荡,不想依靠别人。”
“褚泉。”他微朝前探了探身子,严肃又后怕,“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来不及救你了。”
褚泉张了张嘴:“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和伯父伯母说。”闻轻溪瞥他,“你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伯父伯母,我怕你醒不过来,给了希望最后得到的却是绝望,伯父伯母承受不住。”
“这半年来,二老肉眼可见地沧桑了很多,也多了不少白头发。你尽快回去,莫让二老担心。”
褚泉努嘴:“哦……我过两天,把身体养好一点就回去。”
就着惨白的脸色,跟鬼一样,回去肯定得叫二老担心,身上的肉也掉了不少,皮包骨似的,看着像被虐待了一样。
“对了。”他指指自己的头发,“按照你说的,我因为被注射了某个组织某种不成熟的基因试剂,体内基因变异才导致头发变白,那我这样是不是很危险?”
“而且,银白色的头发,会被当成是异类吧……”
这个世上的人各种各样,有的人固步自封,认为头发不是黑色、眼睛不是黑色,就不是A国人,都全是异类。
有的人固守陈法,认为染那种千奇百怪的颜色的,都是混黑社会的,不着调的小混混、坏人,从事那种职业的男男女女……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思想开放。
但哪怕是金字塔的顶端,上京的这些大大小小的豪门,因循守旧的人也太多太多。
褚泉这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确实扎眼。
是很纯正的银白,染发都不一定能染出来的那种。
一看就像是天生的,或者,如果被专门研究基因方向的人看到,立刻就会往基因变异上想。
q星上,发生自然基因变异的情况,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遇到基因变异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有问题,注射了什么东西改变了基因。
似这样会改变基因的未知物质是极具危险性的,哪怕不是改变基因,只要是未知物质
都会存在潜在的危险。
类似辐射、细菌、传染病等等……
故此,若是遇到的话,通常会立时将人抓去隔离病房关起来。
“等你身体好点,我让人去买染发剂。”他补充道,“在这儿你不用担心,都是我的人,想去哪儿去哪儿,不出基地大门就好。”
褚泉瞪眼:“你的人?基地?”
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我靠,所以这什么地方?”
明明是惯常逃学逃课,连考试都逃的三逃学生,话里话外怎么就透着一股子高大上的,他不大听得懂的东西呢?
少年眉角微扬,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薄唇半启,一字一顿:“修、罗、殿。”
褚泉忍不住跟着他的语调歪头,脑门上蹦出一个黑色问号。
这家伙说什么来着?什么修罗殿?那种闻名国际的组织,是他可以碰瓷的吗?
他一撇嘴,哼哼唧唧:“你这下一句话,可别是告诉我,你就是修罗殿主。”
闻言,闻轻溪挑眉,正要点头,书房门被人敲响,西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殿主,这里有两份文件需要您亲自签署。”
“进。”
桌对面的褚泉愣愣地看着和自家好友年纪差不多大的属下,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桌上,翻开到需要签字的一面。
又愣愣地看着自家好友从笔筒里抽出钢笔,在文件上签上大名。
继续愣愣地看着那属下,抱着签好名字的文件走出书房,并顺手重新关上书房门,就像他没有来过一样。
“……”他艰难地转过头,“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变态。”他感慨道。
闻轻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