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泽面无表情的盯着在另一边扭捏的和光，不语。
和光觉得无缺，撇了撇嘴道：“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跟我来吧。”
纪珩泽跟着和光七拐八弯的来到了叶染所居住的青鸾峰。
他暗暗心惊，难不成温长老中的毒，也并不是像师尊说的那样……？
他摇了摇头，不敢再细想。
和光像一只寻回猎犬一般，到处嗅来嗅去，终于带着纪珩泽找到了温殊的所在地。
他看着这张记忆里熟悉的脸，感慨自己离开的这些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
纪珩泽看着和光有些恍惚和遗憾的神情，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
“和光师兄，魔尊幽无说的那个有可能能治疗温长老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和光耸了耸肩：“你应该听说过，我当年的事吧？”
“略有耳闻。”
“其实我当年根本不是为了和幽无去历练才前往的魔界……”
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玩味的看向了纪珩泽道：“就连我师尊都不可能会知道的事，为什么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
纪珩泽淡淡道：“我知晓，和光师兄不是一个如此冲动之人。”
和光扯出一抹笑，不，其实他是。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师尊年轻时曾受过一次很重的伤，还留下了后遗症，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突破不了大乘期了。于是他开始游山玩水，天天去牌坊酒馆逍遥度日。他总说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其实在乎的要死。”
纪珩泽呼吸一滞，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事。
他眼眸一冷，“当时的我和幽无结为知己，情同手足，我便问他，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能治疗百病的灵草。他说有，但整个世界仅此一株的万灵圣草。就在，魔界。”
啊？
这草还真有啊？？！
原来当时的幽无还真没骗他们？
“他说，他也是在历练的期间偶然发现的，如果我要去的话，他可陪同。我为了给师尊一个惊喜，没有告诉他实情。可他知道我要去往魔界后，竟然说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一气之下，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偷偷溜走了。”
“后来，我在幽无的带路下，真的在魔界找到了万灵圣草，我欣喜若狂当即就想返回天极宗，却不想就遭遇了他的毒手。”
纪珩泽沉默以对。
和光冷嗤一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软还是我真的命硬，总而言之，我没死，虽然失去了部分魂魄和记忆，但我好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在进入养魂珠之前一直浑浑噩噩地游荡着，只靠本能生存。直到刚才，我才回想起全部的记忆。”
“万灵圣草在我死后彻底融入了我的灵魂之中，所以幽无才会说，只有我才有拯救师尊的唯一办法……”
纪珩泽倒抽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办法是以命换命啊！
他脑子有些宕机，但还是下意识拦住和光，“等等！和光师兄你先不要冲动！万一，万一还有其他的方法呢？！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这别说是温凌了，他都无法接受啊？！
和光淡淡道：“就算还有其他办法，也没有时间了。你没发现，我师尊身上的灵气已经消耗殆尽了么？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经脉就会受到侵蚀，到那时就真的太晚了。”
“而且外面还有宗主的虎视眈眈，没有师尊，你觉得单凭那三个长老，拦得住宗主几时？”
纪珩泽对于师尊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深不可测。
仔细回想，他还从来没见过师尊全力以赴的样子。
纪珩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可是……”
你是真的会魂飞魄散的，师兄……
和光温柔一笑，好像又回到了他初来天极宗时，和和光师兄相处的那段时光。
“别可是了，本来当年，我去魔界寻找费尽千辛万苦，万灵圣草就是为了师尊，现在也只是实现当初的愿望罢了。现在一草治两伤，还赚了呢！”
纪珩泽没有任何理由阻拦，这是和光自己的选择。
和光伸出手，一道柔和的金光缓缓输进温殊的体内。
温殊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充裕，脸色也变得正常了不少。
但和光反之，他的魂体越来越虚弱，甚至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
纪珩泽心情复杂，“和光师兄，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和光苦笑道：“后悔啊，真的后悔了。”
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后悔，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不是么？
就在纪珩泽还在沉思之时，一句纪师弟叫醒了他。
“要保护好我那个小师妹哦。”
纪珩泽一愣，无语道：“她？她已经强到不需要别人保护了吧……”
和光灿烂一笑，“这不一样嘛。”
随着和光的魂体逐渐消散，他有些感慨道：“哎呀，还是有点可惜，没能见到师尊最后一面呢……”
“和光师兄……”
“你个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一声虚弱的怒吼声从两人的眼下传来。
哦，是温长老啊？
……
啊？？！
“师、师尊？？您怎么醒了？！”
最惊讶的非和光莫属。
温殊不理，絮絮叨叨道：“逆徒！你居然还知道回来啊？！本尊告诉你！晚了！我已经又收了一个弟子，回头倒是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本尊门下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不过你要是老实认错，本尊也许还能给你一个知错能改的机会……”
熟悉的话语，就像时光回到了过去，那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和光泪光一闪，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居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打断温殊的唠叨，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师尊，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叫过您一声师尊了。我一直想和您说一句，谢谢您，抱歉。”
这声抱歉好像穿越了时空，终于在此时此刻脱口而出。
执念已了。
说完，和光的魂体彻底消散，只留下一些若有若无的光点。
“和光……？”
温殊一愣，和光早就死了，他是知道的，这不会只是他做的一场梦吧？
“温长老，您终于醒了。”
温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醒的。
他感觉到自己周身灵脉通畅，灵力充沛，甚至隐隐还有突破的征兆，
他不禁喃喃道：“本尊这是，好了？”
温殊一扫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纪珩泽，沉着脸道：“是你小子啊？到底，本尊睡过去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珩泽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