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
“没错。”
杜宇点了点头道:
“内务府会招募一群敢出海的勇士,给他们免费提供船只,海图,只要他们能将海外之物带回来,还都重金收购,英布兄弟,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机会啊!到时候你拿到了船,岂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找到我跟你说的那个生活野人的岛,拿到黄金,回来之后咱们就发了!”
英布此时已经呼吸急促,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杜宇紧接着便又有些苦恼。
“只是,英布兄弟,我也就只能找到你这么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光凭咱们两个出海的话,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除非能找到几十号信得过的兄弟,否则咱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英布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我当时啥呢,就这啊?杜兄弟,你就放心好了,咱别的没有,就是不缺兄弟,别说几十号了,就是上百号人,也能召集过来!”
只是,迎上杜宇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又缩了缩脖子。
“我是说,我应该能找到,毕竟在那些流民里头,我的人缘儿还是不错的。”
杜宇也不点破他,撇过这个话题,又跟他说了许多海上行船的细节,商议好了日期之后,杜宇便拿了一摞纸币出来,放在桌上。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在咸阳等英布兄弟的好消息,这些盘缠你拿着。”
英布很不好意思的将钱收了下来。
“你放心吧,杜兄弟,开春之前,我一定回来,到时候该去哪儿找你?”
杜宇想了一下,拿出来了一枚铜钱。
铜钱正面是大秦通宝四字,背面却不是一文,而是天命二字。
“你把这个铜钱给内务府就行了,他们会给你安排的。”
英布好奇的看着这枚特殊的铜钱,他虽然不识字,但是也看得出这枚钱跟普通的铜钱之间的区别。
而且杜宇还信誓旦旦,用这枚铜钱就能给他安排一份油水满满的差事?
“杜兄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呐,怎么感觉你神神秘秘的?”
英布不禁问道。
杜宇呵呵一笑。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帮内务府做事,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英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那杜兄弟你真是走大运了,有多少人做梦都想进内务府里头干活,就青龙街下水道里头,你要说是在内务府里头干活,都不知道得有多少姑娘主动贴上来,求着嫁给你呢!”
他瞥了眼正在舔盆地的小乞丐,忽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
“杜兄弟,你还没有成家吧,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那里头可有水灵的小姑娘了!”
杜宇想起下水道里面那些娼妓油头垢面的模样,顿时不寒而栗。
“算了吧,我无福消受。”
英布叹了口气。
“也是,杜兄弟你如今在内务府做事,下水道里头的女人自然是看不上的,也罢,等兄弟以后飞黄腾达,定找几个大家闺秀给你,以报今日之恩!”
一顿饭结束,天色也暗了,小摊的老板已经催促两次,杜宇便和英布告别。
英布想明日一早就出城,现在也得回去跟众多兄弟,众多老相好告个别,便跟杜宇告辞离去。
杜宇独自一人又坐了许久,直到老板赶人,这才缓缓起身。
走在寂静的青龙大街上,杜宇有些惆怅。
不知为何,最近他心底里总有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像是遗忘了什么事。
又好像是哪儿还没做到位。
可是这两天日,他接连解决了匈奴与北军,船舶司,韩诚,以及英布的事,尤其是英布这里,杜宇明面上是要内务府派遣船队开拓海外,实则也要暗地里寻访胡亥的踪迹。
黑冰台已经搜索了几个月,却连胡亥一丝消息都没有,反而是余小鱼给他提供了一丝线索,让杜宇猜测他或许有一丝可能,走上了当年徐福的道路。
想要延续大秦国祚,这个隐患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接连做了这么多布置,杜宇想不到还有哪里遗漏,可是心底里这种感觉,却始终萦绕不休,让他甚为郁闷。
一队巡夜的戍卫军策马而来,呼喝着让杜宇速速回避,不可在街上逗留,再碰到就将他逮到监牢里去。
杜宇也不在意,站在街道一边去,等戍卫军卫队过去之后,才再度漫步。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杜宇决定算一卦去。
相师在华夏文化中,一直是个神秘的职业,早在三皇五帝时期就诞生,甚至早于仓颉造字。
到商周时期,更是发展到鼎盛,相师所到之处,帝王将相皆以礼待之。
当年姬昌要立起反商大旗,都要先请相师,占卜出吉卦之后,才敢出征。
春秋时期百家争鸣,相师却一反常态,十分低调,但杜宇却知道秦汉时期,有一位女相师极为厉害,而昨日那位女相师已入京,给他递了拜帖,要在明日前来拜会。
提前一晚见她,应当无碍吧?
杜宇按照拜帖上的地址,一路寻到了一处名为鸣江客栈的地方。
只是那拜帖上,却并未写明客栈的房间号,杜宇得找跑堂小厮问问才行。
“嘭嘭嘭!”
杜宇拍打着竖在门口的木板,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道殷切的声音。
“来喽来喽,哎哟,别急嘛,这门板可不禁拍!”
脚步声渐近,小厮拆开一块门板,朝着外面瞧来。
看见外面只是站着一个穿粗布衣服的青年,并不是官兵,小厮顿时露出一脸厌恶。
“不长眼的家伙,都宵禁了还敢在外面晃悠,真不怕巡夜队将你拿了去?快滚快滚,没有剩菜剩饭给你,自己找个下水道住去吧!”
说着便要将门板合上。
杜宇没那个耐心跟他解释,便一脚踹到了门板上,小厮一个趔趄,向后倒了去,撞倒了一张桌子。
“哎哟,来强盗了,来强盗了!”
小厮扶着腰,痛的直叫,他指着杜宇。
“小子,你死定了,本大爷说的!”
杜宇没理会他,径直走了进来,一摞纸币扔在那小厮脸上。
小厮当即住了嘴,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纸币,还拿起来借着烛火细瞧。
此时,阁楼之上,一扇窗户缓缓打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探出头来。
“侯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