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薄雾初开,阳光倾洒。
方既悠悠转醒,却猛的瞥到一旁还在熟睡的薛易景。
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方既有些无措,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小辈面前哭了。
昨晚他好像还说,他真的喜欢我。还说了他爱我!
方既用手掩着脸,面露羞赧。
“……”没脸见人了。
方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起床。
他小心掀开被子,刚起身,就猛的被怀里的手拦了回来。
方既诧异回头和床上侧躺着的薛易景对上视线,“你……醒了……”
“嗯哼,昨晚我又是替你擦鼻涕擦眼泪的,抱着你好一宿没睡,你就这么走了?”薛易景抬眸看向方既有些躲闪的眼神,手还是牢牢圈住不敢动作的方既。
“我……不是看你还在睡吗?就想着……”方既不太会说话,用手挠了挠头发。
“就想着什么?”薛易景是知道方既的脾性的,昨晚自己都深情表白了,如今不说清楚,一切都枉费了。
“是不是想着将错就错,一切当作没发生。”
“我没有!”
“嗯?”薛易景意外发现方既的耳朵红了,下意识抬起另一手,摸了上去。
方既脑子过电一般,一阵激灵,就要挣扎时,被薛易景打断。
“别动。”薛易景坐起身,胸膛贴近方既的后背,右臂依旧圈住方既,小心用左手继续摸着方既泛红的耳垂。
“别……”方既极度羞耻,回头想要制止。
“我喜欢你方既。”薛易景突然出声,黑眸直直盯着方既慌乱的眼神。
薛易景锐利的眸光有一种要剖开方既内心深处的感觉。
薛易景拂上方既发烫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你喜欢我吗?”
方既浑身发烫,脑子晕晕的,低眉顺目,闷闷地嗯了一声。
薛易景展颜一笑,倾身蜻蜓点水般吻上了方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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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堂内,晨清轻轻吹拂。
“你看看还要吃什么,我给你夹。”容稹握着木箸,看向一边的李祈。
李祈垂头看了一眼碗里满满的菜,“其实够了,我碗里的菜已经够多了。”
他无奈一笑,“我要什么会自己夹的,你也吃,别光顾着我了。”
“也好。”容稹停下夹菜的动作,撑着脸看着李祈吃饭。
低头吃饭的李祈察觉到了容稹的视线,微歪了一下头,“你不吃?”
“我不饿,看着你吃。”容稹看到李祈嘴角挂着一个米粒,伸手替李祈拂去。
李祈顿了一下,眸光微愕,蓦然垂头吃饭。细心一看,就会发现他的耳尖蔓起绯色。
……
“今日开始,我来教你练武,文书上的我会另请名师教你。”容稹出声道。
李祈登时抬头,眸光一亮,“谢师父。”
“……嗯。”
师父就师父吧,至少有个名分在了。不再是毫无瓜葛的外人了……容稹释然地想。
毕竟前世可悲的连个外人都不如,与李祈并肩作战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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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祈房门前
暖阳之下,清风徐来。
“我换好了。”李祈推门而出。
他一身墨绿色劲装,松散的墨青色发丝随风飘动,眉眼清冽,干净。
门前的容稹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
“确实,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我是说人好看。”容稹的声线稳稳当当,眸中含笑。
“我知道啊……啊…?”李祈后知后觉,内心莫名悸动,垂下眼帘,木木的喔了一声。
他夸人都是这样的吗?怎么这么……
容稹轻咳一声,“李祈你过来。”
“?”李祈还是过去了。
“你头发有些散,我帮你束成马尾。”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李祈出声拒绝。
“我帮你,你若是不愿我不勉强。”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失落。
李祈微挑起眉,将头凑过去,“那麻烦师父了。”
容稹如愿,“不麻烦。”语调都上扬起来。
大手轻轻捞起李祈的发丝,一下一下束起一根,然后用银纹的青色发带替李祈牢牢束起高马尾。
李祈隐约感受到容稹的手在抖,好匪夷所思。
目睹全过程的方既和薛易景,颇为震惊,这还是军营、战场里威武霸气、杀伐果断的容稹吗?!
……
四人一同来到郊外校场,李祈正式开始了训练进程。
容稹准备先教李祈各项基本功。毕竟基本功是初学者的入门功夫,更是武术教学的基础和关键。
另外通过基本功和基本动作的练习,可使身体各部位都得到比较全面的训练,并提高各项身体素质。且为日后学习拳术和兵器套路、提高实战水平打下良好的基础。
“武术基本功包括腿功、腰功、肩功和步法。”
“腿功表现的是腿部的柔韧性、灵活性和力量等功夫;腰功表现的是腰部灵活性、协调控制上下肢运动的能力和身法技巧的功夫。”
“肩功表现的是肩关节柔韧性、活动范围的大小以及力量等方面的功夫;步法是下肢运动变化的动作方法,是武术各种动作变化的关键。”
“即日起,你要每天早起负重绕校场跑步一个时辰,所负重量随你的承受能力的增强而不断增加。”容稹给出对李祈的基本要求。
“好。”
“我先来演示一遍基本动作,你跟着练。”
容稹先教李祈进行练前身体预热, 拉伸、踢腿、压腿……
“先练腿法。”
随后容稹一一展示,“先压腿,分为正压腿和侧压腿,先练正压腿。”
只见容稹左脚跟搁在肋木上,脚尖勾紧,上体前下做振压动作。
“压至疼痛时,停下不动。先把肌肉和关节活动开,压腿后把被压腿屈膝抱在胸前,然后松开。”
……
日到晌午,空气变得灼热起来。
树荫下的李祈弯腰双手撑住发软的腿,大口喘着粗气,小脸通红。
容稹基本把腿功、步型、手法都带李祈练了几遍。打算下午再继续教腰功、臂功、平衡……
“还好吗?”容稹倒了杯水给李祈。
李祈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声音有些干哑,“还行。”
容稹轻拍了一下李祈的肩,“习武是很考验个人毅力的,需要常年的反复操练不同的动作,方能手能生巧。”
“以后像压腿、拉伸、踢腿这些的操练,应当要保持每天练习。”
“是。”
……
不远处的楼台之上,一个极为年轻英俊的红衣男子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神色复杂。
“殿下,还要动手吗?”一旁的暗卫出声询问。
他在这里待的还不错……我现在根基不稳,强行带走他,也并非良策。
“先不要动,日后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