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城,一个寂静的房间里。
突然,“嘭——”的一声响起。
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原来是个玻璃瓶子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再往里望去,发现这个房间的地上摆放着凌凌乱乱的空酒瓶。
造成这满地狼藉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凳子上,一手拿酒瓶,一手拿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看他的神情,显然已经喝得烂醉,根本尝不出酒精的味道。
“清清…清清……”
他双眼无神,无法聚焦在一个地方,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着。
手上有着细细小小的伤口,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而为之的。
顾司白浑然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心很痛。
那个他苦苦寻找并等待了三年的人。
当她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一刻,他连他们以后小孩的名字都想好了。
没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呵…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从墓园回到家之后,他整个人就像都失去了斗志,再也没去过公司了,开始迷上了酒精的味道。
他确实并不爱酒的味道,但是听闻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让他忘记林曼清离开身边的痛苦。
他甘愿沉迷于此,义无反顾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喝酒的动作。
酒一停下来,顾司白感觉头疼剧烈,内心一阵烦躁。
他眉头高高皱起,满脸不耐烦的看向房门,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嘭!”
酒杯撞上房门,然后被反弹到地上,酒杯瞬间变成一堆玻璃碎片,全部洒落了在地板上。
“进来!”
顾司白对着房门大声喊道。
“咔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顾司白看到是一个黑衣男子,瞬间提起了精神。
还未等黑衣男子开口,他便快速站起来,走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向黑衣男靠近。
看到顾司白不顾地上的玻璃,赤着脚走过来。
“少爷,小心脚下的玻璃——”
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玻璃,一阵心惊肉跳,急忙出声制止顾司白前行的步伐,但还是迟了一步。
顾司白赤脚踩到了那一堆玻璃碎片上面,在地上印出了一个个血印子。
让人感觉神奇的是,他却浑然不知疼痛,感觉脚部已没了痛觉神经。
顾司白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黑衣男子,把满怀希望的目光投到他身上:
“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已经有她的消息了?是不是已经找到清清了?”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顿感自责,低下头来,声音中带着一股挫败感:
“少爷,是我没用,查不到林小姐的行程,辜负了您的期望……”
“怎么会猜不到?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凌然那查过了吗?”
“查过了,他已经出国去了,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带上任何人……”
“滚出去!找不到人,就别给我回来!”
顾司白没听到林曼清的消息,神情瞬间变得落寞,脚步连连后退,出声朝黑衣男子大声吼道,要把他赶出去。
黑衣男子出去之前,看了一眼顾司白受伤的脚,眼底带着一抹担忧的神情,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
“咔吱——”一声响起。
房门又被人轻轻推开了。
顾司白闻声眼睛都不抬一下,以为是黑衣男又返回来了,出声训斥:
“你又回来干嘛!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马上给我滚出去!”
陈浩提着一个医药箱打开了房门,闻声瞬间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血印子和碎玻璃,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坐在凳子上,一脸悠哉悠哉地喝酒。
看到顾司白这副模样,陈浩眉头高高皱起。
他与顾司白相识于大学,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感觉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认识的顾司白判若两人。
眼前的顾司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变得黯淡无光。
昔日冷峻帅气,意气风发,商业精英的形象已不复存在,有种一夜之间,苍老十岁的感觉。
陈浩想到顾司白颓败的这几日里,他那心狠手辣的父亲——顾浩轩,一直在暗着作妖,导致现在顾司白的公司内部严重亏空。
再这样下去,顾司白亲手打下的商业帝国,很快就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搞垮掉。
陈浩不明白,虎毒不食子,为什么顾司白的亲生父亲要这样对他。
现在他首要的目的,便是让顾司白重新振作起来,不能让顾浩轩这种小人趁虚而入。
“你再这样下去,就没命了知不知道?”
陈浩看着顾司白,咬碎了银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又想到了顾父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出声道:
“你那父亲真不是人,在这个关节眼上还搞你,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人财两空!”
“呵…没命了好……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顾司白低声说道。
顾司白丝毫不想讨论顾浩轩有关的事情,因为他的心底里,父亲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现在的他,已经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失去了林曼清,他感觉失去了全世界,没有了生的希望。
“想不到你顾司白也会这么天真,你以为你死了,她就会对你深怀愧疚、念你一辈子吗?”
陈浩嗤笑一声,忍不住轻讽道:
“说句实在话,你的命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滚!!给我滚出去——”
顾司白被他揭穿了内心的防线,瞬间破防,想要逃避,把面前这个糟心的人赶出去,对他破口大骂。
见顾司白这番动作,陈浩觉得这个激将法有用,开始乘胜追击:
“你好好想想,你死了,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到时候她结婚生子,你舍得吗?”
“好好活下去,去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好,等你足够强大了,才能有更好的希望!”
话语落下,陈浩便看见顾司白一脸沉默地盯着某处发呆。
显然,顾司白已经把陈浩说的话听进去了。
见顾司白楞楞坐着,没有继续喝酒了,一副乖乖的模样。
陈浩把药箱放在地上,打开盖子,蹲下身,从里面拿出碘伏、药膏和纱布。
“来了少爷,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等到发脓发炎可不好了。”
一边说话,一边挪了一把凳子,放在顾司白面前,坐了下来。
弯下腰,一只手握住顾司白的脚,抬起来一看,发现下面扎进了一堆玻璃渣子,大半已经深入血肉中去了。
情况不容乐观,他抬头看向顾司白,眉头紧蹙:
“伤口这么深,你踩下去的时候,不觉得疼吗?”
“不疼!!”
顾司白此时还板着个脸,俨然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
陈浩坏笑一声默默从医药箱拿出一根长针和一个镊子。看着那十几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喃喃自语:
“不疼?那就对了!方便我下手!”
对着顾司白的脚下,拿起针,试图把玻璃渣子挑出来一些,再用镊子夹出来。
他刻意没有控制力道,手里突然一用力,给顾司白一点小惩罚。
“啊——”
顾司白发出杀猪般的痛呼声,眉头皱得老高,低头恶狠狠地盯着陈浩,咬牙切齿道:
“陈浩,你再不给我轻点,老子给你工资减半!”
“好嘞,少爷,小的收到命令了……”
看到顾司白这副模样,陈浩顿时有点忍俊不禁,终于转身拿出一个针,给顾司白打了一剂麻醉。
顾司白看着他给自己打了一剂麻醉,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陈浩成功挑了一半的玻璃渣之后,抬头看向顾司白,一副嬉皮笑脸:
“嘿嘿,现在知道金钱的重要性了吧!”
顾司白脸色发臭,闷闷出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