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决裂
“楚云修！我从没说过要嫁给你！”东方九容气得够呛，激动得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只是会影响我而已吗？明昭一旦找来，你以为凭你现在都修为能赢得了明昭？对，你能同时使用冥罗、青云两门剑法，还能使用驭金之术，所以即使我修为比你高出一阶，在不使用血脉秘法和抽地脉灵力的情况下，你能和我打成平手。但，明昭不同！”
“我和明昭在诸王之战上交过手，就算用上了修罗之力，用上了冥罗剑法，用上了驭念之术，一样在他手里过不了千招，还是在他故意放水的情况下！一旦你使用驭金之术，明昭立刻就知道你是谁了！楚云修，你爹娘靠自爆才让你活下来，你的命，是停云公主和青云道子用他们的性命换来的！现在你还在乱折腾什么？！立刻解了我的锢灵链，让我回魔界，念在多年情谊的份上，你囚禁我的这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
闻言，修冥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眼里染上猩红血色，充满了狠戾。
“东方九容，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爹娘是怎么死的？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若非明昭干预插手，光凭楚国那些废物，如何能找得到我们一家？！你和明昭订婚的时候，考虑过我的立场、我的仇恨、我的感受吗？试问，若你和明昭成亲，日后我向明昭复仇的时候，你的立场如何？你是站在明昭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东方九容，我当时可是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毫不犹豫地使用我最痛恨的驭金之术，帮你杀了东方清河，助你登上东方王位！而现在，你却为了利益要和我的血仇联姻！呵，这就是你说的友谊？是你，先背叛我！”
嘴唇翕动，东方九容脸色惨白，张口结舌，若是原先，她道心尚未破碎之前，修冥的话并不会动摇她已经立下的信念，但如今道心破碎，意志本就大大被动摇，修冥的话更是加重了她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终是无力地垂下头：“我……我不是……我……”
她痛苦地捂着头，她和明昭联姻一事，在修冥插手进来以后变得更加复杂，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晕晕沉沉。原本已经权衡过和明昭联姻的诸多利弊，但修冥的血仇是她不得不直面的事实，即使修冥的父母并非明昭亲手所杀，但明昭确实是幕后主使。若是和明昭联姻，她和修冥之间必然决裂；若是和修冥成亲，带来的后果又是她无法承受的。
无论哪边她都难以舍弃，难以权衡，被诸方立场夹在中间，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绝望，一个念头浮了上来，既然哪边都无法平衡，若是她死了，一切，就解脱了。
所有的根源，都是因为她为了复活司天音选择和明昭联姻，这才导致后来一系列的连锁结果。
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辜负了所有人，辜负了夜儿，辜负了天音，辜负了修冥，也辜负了……明昭。
是她的错，这全是她的错。
看到她的脸色比纸还要惨白，眼神破碎，从未见过她这般崩溃的模样，修冥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明天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今天本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谁知又和你吵了起来，让你生气并非我的本愿。罢了，容儿，我不追究你和明昭之前的事，只要你明天能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不在乎过去如何，我只要现在，以及……未来……”
她已然无力答话，颓然跌坐在床上，只是垂首不语。
修冥抿了抿唇，硬起心肠，“容儿，明天会有侍女来替你梳妆更衣。今夜，好好休息，明天过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说罢，修冥转身拂袖离去，只余她呆呆坐在床边，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修冥走后不久，忽然，窗外传来轻微的翕动声响，东方九容灵力虽然被封，但耳力还在。
若是以前，她会立刻警觉拔剑，但现在，她只是木然坐在床边，眼神空洞。
一道人影忽然从窗外掠进，熟悉的声音轻声响起：“尊使，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她蓦地从绝望的黑暗中被拉出来，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夜……你……你回来了？你……”看清面前来人，她眼里骤然恢复了几分神采，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你回来了，你安然无恙，太好了……”话到最后，已然哽咽，勉力定住心神，把头偏到一边，不欲让他看到太多自己的失态。
“听闻教王和尊使明日大婚，特意赶回祝贺，尊使……为何如此神态？难道说，尊使不愿嫁给教王吗？”突如其来的咄咄逼人，让东方九容的脸色瞬间再苍白了几分，张了张口，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站起身：“你如何潜入此地？这里可是教王宫！你快走，我如今灵力被封，若是被修冥发现，那就……”
话未说完，司凌夜就淡淡打断，“尊使不必担忧，我设下了结界。更何况……我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教王，教王……是不会发现的。”轻笑两声，笑里充满倨傲，“发现了也无所谓。”
“怎么可能？”猝然色变，“修冥是九重天五阶，不过短短数年，你怎么可能连跳几个大境界？修罗鬼道……你在修罗鬼道里，发生了什么？”
“尊使，现在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不再掩饰的嘲弄，轻蔑的看了一眼她右手手腕上的黑色锁链，眼中了然，神色奇异，“锢灵链啊……”
眼前的少年忽然变得极为陌生，眼里的淡漠和轻视让东方九容不由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那夜的酒太烈，太醇，她本就不胜酒力，喝了没几杯酒醉了，醉了以后说了什么话早已忘得干净，只记得他说他要去修罗鬼道的事让她骤然醒酒，但在这之前说的话都断片了，完全想不起来当时说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在醉之前说了什么话，导致暴露了她的身份？
看到她眼里的惊疑不定，知道她在想什么，司凌夜再度轻笑，“尊使，属下实则已经离开圣教，此次特意回来一趟，不过是为了恭贺尊使大婚，谁知……看尊使现在的模样，似乎，并非自愿啊？”
“带我走！”东方九容忽然站了起来，眼里全是急切，“带我离开圣教！修冥给我下了七情醉月，用锢灵链锁住了我的灵力，把我囚禁于此！我不想，也不能和他成亲！”
黑瞳里异光流转，兴致盎然：“尊使的意思是……想我带你逃婚么？”
“你有解灵印，又有驭念之术，可以瞒住修冥，用空间移动离开！修冥追不上，只要带我离开此地，我就能……”
话声戛然而止，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锢灵链，心下冰凉，这条锢灵链是修冥特制，非他的钥匙无法打开。就算她能成功逃出圣教，没有灵力，又怎么回到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