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联邦的战局已经无望,昔日的希望和力量,均已化作无尽的灰烬。面对那如潮水般涌来的黑山羊,即便是最强大的武器——暮月虚空舰——也开始失去效力。银月联邦的战士们一度放弃了抵抗,许多人眼中已不再闪烁希望的光芒,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在无限蔓延。
然而,就在所有人几乎陷入无限的黑暗之时,月灵大教堂的神坛突然发生了异动。原本空灵的月光变得更加耀眼,那一轮明亮的银月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唤醒,开始在天空中颤动,带着一种近乎震撼人心的威压。
两位女神的声音同时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浑厚而神圣,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如同从深沉的心灵之中迸发:“我们将亲自驾临。”
银月联邦的战士们看着这一幕,惊喜到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没想到女神还有这一手。
“月轮工匠,听从旨意,全力启用法阵与战争堡垒!拉扯月亮,将其引下,助我等亲自降临!”缇莉雅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联邦,充满了无尽的威严和神圣之力,但里面也带有一丝催促的焦急。
艾克萨的声音随之而来,低沉而冷酷:“我们将驾驶着月亮降落地表,战斗将由我们亲自主持,摧毁一切敌军。”
在她们的命令下,整个银月联邦的月轮工匠们立刻开始全力启动埋藏在各地的复杂阵法与强大的战争堡垒的一切能量,法阵的力量猛然爆发。
月轮工匠之首,老智者西尔维奥,站在庞大的阵法中心,身影与周围的金属机械、符文阵列交织成一幅古老而庄严的画面。他的面容苍老,额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眼中却闪烁着智慧与坚定的光芒。
阵地内,仪器的核心逐渐运转,低沉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西尔维奥的手指极速操控着面前的虚拟控制面板,指令一一落下。每一台庞大的机械装置都在他的指挥下开始转动,轰鸣声与金属的摩擦声交织成一曲奇异的交响乐。那些巨大的能量流瞬间汇聚,宛如凝聚的闪电,沿着指示的路径迅速贯穿至每一处法阵节点。
那一瞬间,整个银月联邦的天空仿佛被撕开,月亮的光辉与银月阵地上源源不断的光柱相连,瞬间铺开一道道震撼心灵的巨形光带,那光辉璀璨,如破碎的星辰穿透黑暗。
月光如瀑,射向月亮,整个阵地内外的战士们瞪大了眼睛,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巨大的信心涌入体内。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决定命运的战斗,终于迎来了真正的转机。
然而,就在银月联邦的战士们准备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呼时,外面一名不显眼的身影却悄然转身,背对着战场,走向远方。
李天鹤仿佛无视眼前的局势,他叹了口气,倒骑毛驴,缓缓朝着远处的自己亲爹的群星堡垒走去。那匹毛驴似乎对他颇有成见,打着响鼻,摇头晃脑,还要伸头去一边吃草。
他嘴里不满地嘟囔:“这下输定了,得准备润了。”
三小时后,李天鹤在驴背上颠三倒四离开战场,面色略显沉重,眉头微微皱起。
他低声自语,声音不急不缓,与这片风云变幻的世界似并无太多关联:“可惜了,本来还想斩了贪嗔痴三尸成仙,诡谲回廊为痴,那两个被星火永明散逸出来的信息污染的月亮女神为贪,再加上一个嗔,岂不完美?”
他略带自嘲的笑了笑,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只可惜,这嗔,就是死活找不到。那两个女神,不过是星火永明散逸的信息与知识污染出来的劣化体,连维持高维之力的存在都困难。”
“所谓的月亮,不过是折射了太阳的光辉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那只精致的十二翼蝴蝶怀表,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却又夹杂着对自己过往心境的淡漠:“而这诡谲回廊,又太强,两股来自正负衔尾蛇的强大高维之力死死纠缠,发挥了一加一远远大于三的效果。若是再能有一种高维之力为嗔,即便是再垃圾的力量,我自信也能解开这循环。可惜……求不得。”
他语气转冷,嘴角略微向下,似在表达一种若有若无的厌恶:“白折那沙币,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体内的高维之力早已被他生命之神神格死死压制,反而让我根本窃取不到一毫一丝,明明是一个死人,非要去当生命之神,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此人目前经常使用的不过是信息维度的力量,无非是换了一个角度来看现实罢了,像梦境维度,幻想维度,等等,本质都平行于现实,充其量只能算是多维而已,根本无法与真正的高维之力相提并论。”
“他妈的,但白折此人,战力又极强,战斗方面天赋才情世所罕见,窃取星火永明高维之力碾压此世,还真逼得我不得不成仙逃遁,真是一坨又脏又臭的大便。”
“我特喵的总不能斩星火永明连着斩两次吧?”
李天鹤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他的目光转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可是,偏偏总是这样。我爹也好,我妈也好,每一次当我试图破除我人生这层层困境,总自觉像是一只蛰伏在漩涡中的苍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卷入其中,陷入深渊。到头来还是……”
他缓缓低下头,瞥见了怀表中愁眉苦脸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滑稽,便笑了出来,那笑容里充满了轻松而洒脱的肆意。
“算了,只能说我和你无缘,”他喃喃道,手指轻轻一抖,那只十二翼蝴蝶怀表便轻飘飘地脱手而出,仿佛不再属于他的一部分,直接落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断舍离,断舍离。”
“趁着银光女神还没被白折打死(至少还有一种高维之力可以斩),赶紧送家里那俩老东西归西。”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不舍,反而透出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如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从胸口落下,带走了多年的压抑与纷繁复杂。
李天鹤自言自语,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调侃自己曾经的执着与坚持:“荒佛的力量吗?终究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丢了也就丢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没再看那怀表哪怕一眼:
“终有一日,我将升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