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老太不说话,华半香更加着急:“阿娘,你不会是想让我嫁给村里人吧?”
她跺脚:“那我可不依!”
华老太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村里的人你看不上,我就看得上了?”
“以后你二哥是当大官的人,让你嫁给不识字的泥腿子,让人家怎么看我们?”
让大儿子娶了宋香芹,她现在还后悔!
以后她家搬去城里,让别人怎么看?
她寻摸着,还是得让老大把宋香芹休了!
但现在不能把人赶走,还要留在家里干活做事。
这事且先缓缓。
宋香芹撒娇:“阿娘,我知道你也想我好,可二哥是什么意思啊?”
“我可是他的亲妹妹,他一点都不关心我!”
华老太给她保证:“你放心,这事我会帮你问清楚。别的不说,你二哥替穆文博挨了打,不能白打,他得拿出几十两银子来!”
儿子现下还在床上躺着。
那穆文博又不见踪影,总不会是逃走了吧?
要是找不到人,她就豁出老脸,去萧家!
反正是萧容时打人,同在一个村子里,他是逃不了的!
华半香得了准话,也不再缠着华老太,往门外去了。
她在等候穆文博,时不时会出来看看。
却不想,这次才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看那衣服,分明就是穆文博!
华半香着急喊:“穆大哥,穆大——”
话语停住,这人是穆大哥吗?怎么像是一个猪头人?
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
华半香后退两步:“阿娘,阿娘,有人冒充穆大哥!”
华家一阵兵荒马乱。
华半香怀疑昏迷的人不是穆文博,等华乔松爬起来看过后,确认无疑。
马上请冯老头来看。
穆文博从疼痛中醒来,刚清醒,就觉得身上、脸上剧痛,他忍不住呼声。
脸肿在一起,吐字不清。
他记得,他是被那妇人踢了一脚,之后就人事不省。
华乔松捂着胸口,关切道:“穆兄,你这是怎么了?是何人欺辱你?”
他并不知道穆文博去找郑静姝。
华半香不想看见穆文博这副猪头样,但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忍着,上前假意关心:“穆大哥,你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华老头也严肃道:“若是村里的人,我们会帮你讨个公道。”
华老太看抹着泪:“孩子,你受苦了,村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恶人,不说我们,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村长也是不会容下那等恶人的!”
冯老头皱眉,能被打成这样,还一副遮遮掩掩的姿态,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穆文博虚弱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后脑一疼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偏偏他不能说。
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他是去勾引有夫之妇。
他这一身的伤,不是郑静姝打的,就是那猎户打的!
郑静姝打他,不会弄得这样严重,她一个女人,只是碰巧打了他两下,也不会让他这么痛。
肯定是那萧容时干的!
穆文博越想越气。
此仇不报非君子!
伤看着严重,却都是伤在皮肉,好好养着就行。
村里不方便,穆文博要回家。
临走前,穆文博把华乔松叫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华乔松虽然是秀才,但在银钱方面多是仰仗他。
对于他的迁怒,华乔松只能忍着赔笑,送他上马车。
马车消失在视野,华乔松马上变脸。
他咬着牙:“萧家!给我等着!”
他的想法和穆文博一样,郑静姝一个女人再厉害,无法将人打成这样。
萧容时腿好了,他又是猎户,常年上山打猎,有一把力气,肯定是他打的穆文博!
还连累他被穆文博责怪!
穆文博怪他没有说清楚,萧容时力气这样大,脾气这样暴躁。
华乔松原先只是打算看着穆文博拐走郑静姝,他冷眼旁观,在一边看好戏。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萧容时那么在乎那女人,他大可去把人引过来,再送到穆文博手上!
让萧容时头顶绿帽,给全村人知道!
届时他丢人,定会无地自容!
华乔松想着,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也不想为难他们,但是萧容时太过分了。
人敬一尺,他敬一丈!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行得正坐得端!
门后边,华半香把自家二哥和穆大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华乔松进去,她还震惊着回不了神。
什么,穆大哥,他竟然对郑静姝有那种心思?
郑静姝一个生了三孩子的人,哪里能和她相比?
华半香气得不行。
“不对,穆大哥那样的读书人,肯定瞧不上她!肯定是她不知羞耻,特意勾引穆大哥的!”
“她之前来我家,就是想要勾引我二哥!她那样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华半香提着裙子,跨过门槛,往外跑。
萧容时推着板车,还未到家,就被冯老头喊住了。
“萧小子!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冯老头喘着气追上来。
萧容时停下来,面上并无异样:“冯大叔,你找我?”
“有件事,有件事得和你说。”
冯老头压低声音,将刚刚从老伴那里听到的话说给萧容时听。
“我从华家回来,那穆文博被打得不成人样,但都是皮外伤,瞧着严重,其实内里无事。”
“看他那样子,这事情怕只是误会,我家老婆子只看到一半,就回来胡说,我已经告诫过她了,此事不会往外传。”
而穆文博被打得那么惨,恐怕早晚都会说的。
到时华家人也会知道。
能不能守住口,得看华家人。
冯老头觉得难,华老太她们盛气凌人惯了,以她们的做派,怕是不会保守秘密。
说出来也是萧家名声不好。
冯老头最后说:“你们小夫妻还年轻,有事商量着来,不要冲动,好好过日子。”
萧容时谢过他:“好,劳烦冯大叔操心了。”
冯老头叹口气,慢慢往回走。
他对萧容时有歉疚啊,当时差点酿成大错。
之后就习惯性地关注他的事。
从心来说,他还是希望这孩子能过得好。
萧容时推着板车往家里走。
脸色不再是和冯老头说话时那般寻常,而是冷冷的,瞧着有些不近人情。
他在门口停下,站了一会儿,脸上冻人的冷意退去,才抬脚进去。
郑静姝已经把石头补好。
但石头还不够,起码还得搬运三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