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擦完眼泪，弯下腰要去扶着小小的胳膊。
小小发白的小脸浮上了一层红晕，冲着她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护士小姐姐怔怔的看着小姑娘带着浅浅酒窝的笑容，
亮的耀眼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释然，又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秘感。
此后，无数个梦境里，她不断回想小小那留给世间最后的笑容。
每一次想起，都让她有锥心之痛。
她看着小姑娘一步一步走到被告席前，一排半人高的铁笼子里面并排站着五个一脸桀骜不驯，毫无悔意的少年。
他们居高临下看着小小，或是发出得意的笑声；
或是歪着嘴，露出玩世不恭的神色；
为首的少年更是一脸嘲讽，笑得肆意张狂。
小小面无表情的挨个看了他们一眼，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愤怒和失控的表情。
她抿着小嘴，认真的看着她们， 好像是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样子。
法庭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镜头也对准了这个一米多高一点的小姑娘。
小小笑了笑，她今天特意穿了妈妈的大衣，很好的隐藏了腋下的双管猎枪。
她伸手入怀，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猛地掏出一杆五连发双管短猎枪。
众人呼吸都停滞了，现场也陷入了数秒的死寂，随后啊啊的尖叫声方才响起。
在惊呼声中，小小一脸平静的举起枪杆。
枪口抵进笼子里对准为首的恶魔少年，果断扣动了扳机。
嘭得一声巨响后，火焰喷出，血花飞溅。
强烈的后坐力让小小的上身猛地往后一仰，身体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去聆听恶魔少年的惨叫，谨记系统的叮嘱，一刻也不耽误，麻溜的移动脚步走向第二名被告少年。
左手迅速拉一下泵柄，完成抛壳和上膛动作。
然后对准第二名杀人犯，果断扣动扳机，又是一枪。
在小小的视野里，眼前这人显然已经被吓呆了，满是惊恐的脸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张着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枪口对准了他。
他嘴巴一张一合，仿佛要求饶，可没等发出声音，枪响了。
一声惨叫声，他的身体仿佛布袋一样被撕裂开来，残破的身体往后飞去，撞到身后的铁栏杆上哐当直响。
这会法庭上已经彻底乱了套，旁听席上的媒体记者也乱了套，大呼小叫的。
因为他们的旁听席，就在这些杀人犯后面。
第一声枪响后，他们吓得呆住了，等反应过来立刻尖叫着四处逃散。
有起身往旁边跑的，也有抱头趴在地上，还有往椅子下钻的。
当每到这种时刻，总有一些杰出人物涌现。
这其中就有一两个胆子特别大的记者，见了这场面，
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兴奋的抱起摄像机抵近拍摄。
心里直呼大新闻，大新闻，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而被告席后面一排椅子上的法警在小小拿出双管短猎枪后，都惊呆了。
完全就猝不及防，根本就想不到，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在他们眼皮底子下发生。
等到小小抵近开了第一枪， 打倒为首的恶魔少年后，他们才反应过来。
有伸手大喝住手，有蹲下去躲避子弹，也有往两边趔趄着身体战术迂回的。
小小不管周围的混乱，眼神坚定而冷酷。
她继续有条不紊地收割剩下的几个少年。
哪怕身上不断有血渗透纱布，咕咕的往外流，她丝毫不觉得疼，肾上腺这玩意真是好使。
在这一刻，她仿佛是神，就是阎王在她面前，她也敢上去给他一枪。
当小小拉动泵柄，抛出第四颗弹壳，子弹上膛后。
法警终于举枪隔着一排栏杆对准了她，大声命令道：
“放下枪，放下枪，孩子，听话，把枪放下----”
小小扭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冲他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决然和嘲讽之色。
并不为所动，而是坚定的将枪口对准最后少年恶魔。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杀我....呜呜.....”
最后一名上年再无刚才的桀骜之色，吓得面如土色。
他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倒在他眼前，每一声枪响后，空中都暴起一团血花。
这种双管猎枪开火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能把一个成年人击飞。
他当时就吓尿了，瑟瑟发抖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看着小姑娘举着枪走到他跟前。
他当即绷不住了，跪下来，哭得眼泪鼻涕横流，连连求饶。
“孩子，放下枪，放下枪，好吧？孩子---叔叔理解你的愤怒，可.....”
“嘭！”
最后一声枪响，灿烂的火花中少年惨叫一声，倒地血流不止。
“小小，该走了。”
系统阿姨提醒道。
小小不用系统阿姨提醒，她也觉得身体不好。
疲惫感仿佛巨石一样铺天盖地的兜头压下，眼前阵阵发黑。
这会痛感神经恢复工作，整个身体要撕裂开来一般痛苦。
血不断从身体各处渗出，像咕咕溪流一样
脚下的地板上都是血迹，慢慢的汇成小溪。
她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然后把猎枪杵在地上，枪口对准胸口。
“不要---”
警察们见了这一幕，情绪崩溃的大吼道。
护士小姐姐也伸着手，在身后哭着大喊道：
“不要--呜呜---不要 ---”
小小低下头，手搭在扳机上，呢喃了一声：
“爸爸--妈妈---”
话音未落，整个意识再也支撑不住的陷入黑暗中。
肾上腺素消失后，她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
周围不少人发出心颤的尖叫。
警察大口喘着粗气，举着枪对着小小，小心的一步一步靠近。
现场，小小跪在地上，上身往前倾斜和猎枪以一种45度的角度相抵在一起，保持出一副诡异的稳定姿态。
医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女孩的胳膊无力的垂落在身侧，一动不动。
手臂上，身下都不停地有血流出。
他就知道，人已经去了。
看着警察还保持着枪口对准小女孩的姿势，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喊道：
“别动她，别动她，她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
说着，他忍不住大哭出声。
现场响起一片闪光灯，无数记者上前上前拍照。
数日后，一个短视频火爆全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间不公，我自持枪做判官。
配乐是竟然是一首《黄昏》的老歌，日落西山天际一片暮色沉沉，我俩就要走进黄昏。
视频最后的定格画面，是小姑娘击杀了最后一名恶魔少年。
然后无力的跪在地上，胸口杵着枪杆，一动不动时。
视频里，还能看见血顺着女孩的手臂缓缓流淌，地上已经漫延出一片血迹。
歌声也随之来到了尾声。
暮色就要渐渐昏沉，
你和我也然笑泪满唇，
感叹年华竟是一无余剩，
晚风中布满我的歌声，
道尽多少旧梦前尘。
无数人看了，泪流满面，纷纷留言，密密麻麻的弹幕铺满了整个屏幕。
小姑娘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恶魔。
事后，警察调查猎枪的来源，却始终没有线索。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支七八十年代威力巨大的老式猎枪送给了小姑娘，更不解的是小姑娘如何会使用枪支的。
这件事，最后只能当成悬案处理。
事后，不少自媒体上，不时有人匿名自称是自己悄悄去医院，送了猎枪给小姑娘。
引来不少人追捧，可警察调查后，发布通告，证明是假的。
最后，法学专家上节目，严厉抨击这种以动私刑的方式，杀害犯罪分子的违法犯罪行径。
也就是小姑娘年纪小，且当场去世，要不然一定受到法律严惩。
此言一出，顿时被广大网友喷成一坨屎。
.......
小小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蹲在地上，空洞洞的眼眶里不停地有眼泪流出来，嘴巴往下瘪着。
好像刚才正在哭泣。
“什么情况，姨姨，我为啥看不见了。”
“你找找，两个眼珠子，在你左边的空地上。你摸摸....”
“啊---？”
小小一脸懵逼，随后反应过来后，就是一哆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鬼？